她没有叫出来。
一把亮晃晃的剑挂到了她脖子上,有人快如闪快的捂住她的嘴,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敲响:
“别出声!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出声。”
她已出不了声,只能抬头看。
自后窗跳进来的杨承,用他手中寒气逼人的剑对着她。
他冷冷瞪着她,说:
“原本,你发现了我家公子的秘密,我该一剑结果了你……如果你还想活命,如果你不希望你大皇兄府再出什么惊天奇案,如果你还想你们北沧的百姓着想,那么,乖乖闭上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金璇想,当时,她要是敢尖叫,敢反抗,也许,这个侍卫,会不会真的一剑将她斩掉?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
那种绝然维护的眼神,逼得她将喉咙里的尖叫压下,逼得她眼中的泪滴嗒滴嗒顺势流下……
杨承皱着眉,冷着声音,低声喝斥说:
“不许哭,你还有脸哭?这是你不要脸,公子都跟你说过了,她不可能另娶,你却非把事情做绝了才甘休……现在可好,你把我家公子逼入绝境,也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你这是何苦。金璇,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你也不该做这种倒贴男人的勾当……你,真是不要脸!”
他骂的好凶的。
在那样一个痛心彻骨的情况下,没一句安抚,只有骂。
原来,杨承一直知道他家公子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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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的滚烫的液体自唇角流下,烫疼了她的脸孔。
“假的,原来什么都是假的……一个假男人,赚尽天下人的好评,一对假夫妻,假凤虚凰,得来所有人的赞誉……而我……却还在那里,傻傻的,爱着这么一个不存在的人……”
终于,一声痛恨的悲泣自她的唇齿溢出来。
她将那两个“傻傻”字眼,咬的那么沉痛,她站起来,将手中的茶盏,痛快的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呜呜的哭声终于止不住的在屋子里散开,她扑倒在桌案上,哭的双肩发颤。
那是一个女孩子心碎的声音,她痴迷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终于于一朝内,碎得干干净净,连渣也抓不住一点!
这海市蜃楼的爱情,原来是这么的滑稽可笑!
昨天晚上,她没有哭成,现在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
窗户外,探出承东半张脸孔,他脸上落着担忧,往里面扫了一眼,想插说什么,想想,还是退下。
紫珞无助的看着承东离开,只能紧紧闭着嘴巴。
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狡辩,明明这错的不是自己,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该气怒的人,她却什么牢骚也发不了,只能可怜的被人指责,被数落,被憎恨……
凄凄绝望的哭泣声,就像二胡,来来回回的抽着,来来回回的割着别人心头的肉。
那肉上,那弦上,全是血,血在不断的淌,淌得满地都是,紫珞却只能看,帮不上一点点忙。
她从没有害人伤心的意思,她的伪装,只是在自我保护——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这是必须的保护层。
“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
道歉是必须的。
女扮男装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女扮男装,四处留情,更是错误中的错误。
要命,她没有四处留情,却每每惹来女孩子一片赤诚相待。
她好冤。
冤的心理不平衡。
她闷闷的喝了一口茶,把那股子憋曲的气儿咽下肚子去,才说:
“可是,小七妹子,这事能全怪我么?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别那么祟拜哥,哥只是传说……那不是笑话,传说多半是不牢靠的……你要是天真的去相信传说,那就等于在给自己搧巴掌……呃……”
这叫火上浇油。
七公主哭的越发的厉害。
紫珞立即闭嘴,囧在那里,看来,这孩子,她劝不了,越劝,情况越糟。
她抓抓头皮,好生无奈,她也想哭了,这一团乱发,让她怎么去理得顺嘛:
“七丫头,你……唉,你先别哭了成不……你哭得我心烦意乱你知不知道……我……唉,我的日子明明过的好好的,怎么就一瞬间内,世界全都塌了……我,我真是败给你们了……”
烦死了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这麻烦怎么就是一重接一重,总是打得她措手不及的呢!
她想去给她抹眼泪,又觉得自己这个尴尬的身份,上去献殷勤,只会让她更加憎恶……
挫败极了!
灰心死了!
金璇还是在哭,呜呜呜的声音,就像大魔咒一样,让她难受。
紫珞郁闷的白眼,把头耷拉在桌案上,把整张脸孔全拧在一起:
“别哭了!别哭了——唉,我的小姑奶奶,现在该哭的是我吧……我现在比窦娥还冤着呢,我也委屈死了,我也难受了,请问我该跟谁去哭……我……唉,反正,这次,你真是害惨我了……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收场……
“七丫头啊,我真是搞不懂了,既然都已知道我是女的了,那你干嘛割还要破自己的手指,往床上造什么假,弄什么落红,还有,你身上的守宫砂怎么失踪的?你为嘛把什么事都赖到了我头上……”
丫的,这个坏丫头,趁她醉的不醒人世,把什么坏事都往绝路上干尽了!
金璇不说话,扑在桌子上,娇小的身子在那里来上上下下的起伏,还是很鸡冻。
她忍不住了,上去扶她的肩,扯过金璇手中的绢帕,去给她擦泪,瞧见这孩子哭的这么伤心的小样儿,她跟着一起心疼,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别哭了好不好!纵然我有所欺骗,可是你们的手段也不够光彩——这样可不可以算是扯平了?
“还有啊,你让你的那两个兄长认定我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