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一直阴深深的活在恐惧之中,僧道两人的到来不若溺水中被抓住的救命稻草,枯木逢春般,立马散发了无限的活力。
“你把此物收好。”道士说着甩了下佛尘,贾珠手上多了个锦囊,“贾政脱罪其实很容易,便道忠成想借你们威胁贾代善,孰料贾代善忠心耿耿,你们遭受迫害,不得不与之虚以为蛇,实乃忍辱负重为帝王卧底,此如意囊之中便是查到的证据。倒时,你只要强烈要求与人对峙,把锦囊往对方眼前一晃,他便能如数按你所想所言。不过,瑾记,只有一次的机会。”
“多谢仙人指点……”王夫人喜极而泣,拉着贾珠下跪,一遍遍的叩首感激。
说动了贾政内眷,僧道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奔向荣国府见贾母,同样的将如何脱罪一词说了一番。
若非曾经见识过他们的不凡之处又兼之确信凿凿的模样,贾母心中暗腹,她定然要把人给扔出去。但是却依旧伸手接过跛足道人递过的锦囊,约定上述陈情。
“那老大真是煞物,防克了我的命运,不知两位仙师可有化解之策?”贾母最后捏着锦囊,发问道。近日贾赦忙里忙外的准备丧事好不出风头,人人皆赞孝心有嘉,又道君子之风,关爱百姓。那黑了心肝的孽子心狠手辣分宗不说,又把荣国府的家产半数充公,简直是大逆不道。
闻及此言,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相视一笑,笑容略微有些深不可测。
癞头和尚合十叹一声,“老夫人,自古邪不胜正,荣府竟出如此妖物邪祟,自然也有神仙降临。待您二公子苦尽甘来,定然会有祥瑞临世。”
“故此,还望老夫人鼎力相助。”来日必有一子能庇佑贾家重振辉煌,让您安享晚年。坡足道人挥挥拂尘,尚颔首一笑,笃定道。
说完,两人又是凭空消失。
贾母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疲惫不堪的面容多了一丝的欣喜。环顾了一圈,见服侍的侍从未有任何一丝的发觉,心绪缓缓平复下来。手捏着锦囊,朝祭堂而去。
那两人说,只要把这东西在人面前一晃,那就会顺着她的心意而说。
她定然要找准机会,一发即中,让那孽子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回了灵堂,贾母撑着一丝的容和,一再告诫自己为了日后的荣光,命鸳鸯前去把贾琏给唤进来。她在来的路上的便思忖过了,贾赦是个带煞的,不好接近在牵连了自己,且有性子野了有自己的念头很不好控制,但贾琏年岁尚小,就算性子孤拐,她也有办法板正一二。
贾琏压根不想给贾母面子,就算是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派鸳鸯来邀请,他也打算仗着自己年纪小当一回熊孩子,但007却是出声提醒僧道两人隐匿贾府之中,在贾母身上有污秽之物。
“琏少爷。”鸳鸯见人许久未动,又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满含期待的望向贾赦,“大少爷,太太让奴婢请琏哥儿去后院,又不少老夫人想见见咱们哥儿呢~”
贾琏瞪眼:“谁跟你是咱们?!”
眉头紧紧的皱起,贾琏板着脸瞥了一眼鸳鸯。此时的鸳鸯还不是后世那个八面玲珑又手握私房钥匙的大丫鬟第一人,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经过这段时间的劫难,整个人畏手畏脚,没任何的气质,不过姿色倒是不错,脸蛋俊俏,泪珠滴滴滑落,穿着丧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舍不得动怒。
在男宾面前来这么一出,不用看其他,就瞅一眼旁边的贾珍。就足够他心里火冒三丈了。
尽是使些上不得台面却抠字眼,仗着身份耀武扬威的事情,偏偏有些沽名钓誉的卫道士还吃这一套。看看瞅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孝子孙”的模样。
唇瓣划过一道冰冷的笑意,贾琏垂眸一掐自己小肉手,下一秒抬头两眼泪汪汪,委屈着哭诉,“父亲,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岂可拘泥后院?我知道祖母是体贴我人小怕我受苦,可是这是祖父的丧礼,我自该遵守长孙应有的孝礼,岂可因祖母慈爱,就辱没了男子应承担的重责?”
穆莳闻言幽幽一叹,赞许的默默了贾琏的小脑袋,“的确如此,身为男子,当顶门立户,支撑起一个家。若是连区区的孝礼都守不了,又和谈其他呢?百善孝为先。”
“的确。”不少男宾闻言纷纷符合,在他们惯有思维中,尊贾代善自然是大孝,至于贾母,那不过是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
贾赦勾勾贾琏的鼻子,无奈的抿嘴。别人尚且不知道,他可知,这孩子心里对祖父母可别提有多厌恶了。很不孝的念头,可身为父亲,他却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余地。
是贾家亏欠琏儿,不是琏儿对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