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白的垂下手,他扶着桌子努力的站稳,“神乐,你那日说欠我的,是吗?那我要你活下去,活下去来偿还你欠我的吧。”
“可是我不能了。”
“能的,只要你愿意,而且会想办法缓解你身体的毒素。还有……你说,熙一族不能失去子嗣,但是必须以你的名誉才能活下来。”他回身将她抱在怀里,头放在她肩头,“百草味的解药就是人的求生意志。神乐,那日你想让礼儿为我生下子嗣,我会的,但是,你知道,你若是死了,那孩子也等同于死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还我一个孩子吧,可以吗?”被他紧紧的抱着,她心底却是一点点的变凉。
百味草是慢性毒,而且半月百味草是一种一年之后突然死去的剧毒,如果期间有解药,或者中毒人忍受剧毒或许能够挺过去。
“好。我以神乐之名为你留下一个孩子。”
翌日,公主殿下怀孕的事情昭告天下,举国一片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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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夏日。
黑暗之河上,月光清幽,淡淡的洒在这边诡异的土地上,让那些华丽盛开的白骨之花看起来十分的妖冶。
“咔嚓”
“咔嚓。”
这些日子以来,每个夜晚,黑暗之河上就会上演这么恐怖的一幕。
数不清的骷髅都会从地下冒出来,像穿上引线的傀儡一样,跟着一阵清幽的笛声,踩出整齐的步伐。
而他们身边那些恶灵找就被渡化,化成一个个的光球围绕在斜靠在树梢上的那个人。
华丽的银发,精致的面孔,闭合的眼睛,睫毛的修长匍匐在脸上,宛若蝶翼,罩住了那一晚诡异的金粉月牙。碧绿的笛子遮住了那凝红的薄唇,却遮不住他抬眼时,那金色眼瞳散发的妖媚和邪气。
“咔嚓!”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浮现,那的骷髅突然停止了动作,然后齐齐跪下。
此时,天空乌云翻卷,迅速遮住了那一轮残月,黯然的天空之下,唯有他身边的那片土地命令如白日。
勾起薄唇,他将玉笛放在了脖子之上,而脚下的骷髅都齐齐举起手臂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迅速的做了一个封吼的动作,脚下大地晃动,然后是连续的咔嚓声——
汮兮惊恐的躲在树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的骷髅尸体竟然齐齐砍下了自己的头颅。
这就是南疆最恐怕的灵术——终极傀儡术。
弹手屈指,就操控了一个人的生死,不,是一群人的生死。
满意的看着滚落一地的骷髅头,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笛子,笑道,“神乐,好久不见!”
(七十一)谁怜我痴狂
他仰起头,金色的眼瞳泛着妖邪的光,看着黑云翻卷的天空,唇角的笑容慢慢漾开。
空中,白骨之花的花瓣在飞舞,不时的扫过他的面颊,沾落在银色的发丝之上。
一夜发生白?
他笑,将发丝捋在手心,仔细的看去。
那一夜,眼睛传来一阵莫名的灼痛,他晕了过去,走进了一个漫天红霞的梦境。
梦里面,那个女子一身红色的嫁衣,金色流苏飘过额头,含笑盈盈的走来,牵着他的手,“小夜,今生为卿而生……”
他上前轻轻的拥住她,低头吻向她的唇,然而,她却突然后退一步,脸上有残忍的笑,“但是,我不能嫁给你。能为我夫者,天下唯有笙澜。”然后她转身,踩着金色的绣履慢慢走向远处那个同样红色喜服的人。
“乐儿,乐儿……”
他疯狂追逐而上,然而天空却飞来无数只铁箭,她亦冷声,“你走吧,你扰我婚礼,今日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休怪我无情。”说完,她亦笑着靠近了那个人的怀里。
从那个恶魔中醒来,他却听闻公主怀孕的消息。
他在这里忍受着被恶灵啃噬的痛苦,族人的追杀,而她却是笑拥新人,新婚燕尔。
那一夜,他独坐在黑暗之河上,脑子里不断是过去的一幕幕,而次日醒来竟是一夜白发……他憎恨自己竟然为了她一夜白发。
“一年不见了。”他哼了一声,任银发飞扬,转身,召唤来了灵鸟。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汮兮走了过来,担忧的问道。
“去哪里?”他冷笑,金色的眼瞳映着金粉月牙,邪魅而诡异,“一年前我发誓要杀了神乐,毁了皇室和月重宫,今日,时限已到。当然……你现在可以回去,告诉你父皇和师崖,让他们早早的做好准备。”
“至于你,本宫不会杀你。”
“殿下,汮兮早就追随与你,生死与你同在。”她跪在地上,双眸深深的凝着他。
“生死与我同在?”他俯身,玉笛抬起她的下颚,清扫过她的面容,“曾经也有人这般对本宫说过,但是,却是置本宫于这等境地,你说本宫回相信吗?”
“殿下,其实你早就相信汮兮了。不然,一年前,您就出手杀了汮兮。”
目光一沉,他收回了手,心头像是有一根刺被人生生拨动。起初他一直都想杀汮兮,因为一看到就会想起神乐,恨之不已。然而……看着她,他就会提醒自己,现在的神乐过得如何,恨在滋生,让他萌生了强烈的活下去的愿望。
不杀汮兮,也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