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衣看着面前四根烛台全都浮了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从木盒子里取出一条链子,就跟街边防止自行车被盗而设置的防盗链一般,结结实实地把我的躯干又捆了一遍,这下子身体上沉重的感觉更甚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般捆我帮我是做什么。我已经被她弄断了肋骨,丧失了自主调节能力,手脚之上大腿粗的链条捆着,还不放心,还要在我的身体上再加上一道防护,难不成害怕我跑了不成?
可看她脸上的表情,确是丝毫没有即将杀我而显露出的喜悦,反而十分冷静,做没见事情的时候都极其仔细小心,生怕有什么环节出错,跟之前在秦初一面前撒泼打人的样子完全南辕北辙。
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但顷刻间这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收了刺激太多,知道的信息太多,一下子都转化成了力量。
青衣不是说过,貘是钟起和她在这里制造出来的终极妖兽吗?这样的东西,纵使他们是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我身体里这只嗜血的食梦貘经过这么久的进化,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是他们将它放进了徐家的血脉之中,那也要由他们取出来。
为什么要取出来?还不是怕貘在我身体里变得越来越强?马上就要与这只千年妖兽打照面了,青衣纵使也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妖兽,面对这样恐怖血腥的角色,还是会胆寒的。
难怪她要做好周全的措施,她不是在怕我,她是在怕貘。
“呵呵……”我突然笑起来,声音哑得很,听上去足足老了十多岁。
青衣的利剑般的眼神立马飞了过来。“你笑什么!”
“我啊……笑你们啊……想尽办法弄了个东西到我身体里去,非但没有取我的性命,灭徐家的命门,还威胁到了你们的存在……呵呵……”
“闭嘴!”青衣脸上青筋暴起,俊俏的小脸登时就像妖怪一样面目狰狞。
“貘啊,最喜欢吃你们这种……下九流的妖怪……你啊……也是……下九流……不人不妖……钟起的一条狗……”
啪。
我的脸被她打得生疼,脑中“嗡嗡”直响。她似乎恶狠狠地回应了我几句,但脑袋里的噪音太大,我听不见,只觉得她暴跳如雷的样子特别可笑,特别特别可笑。
“贱人,我不想跟废话,做完事情我还要跟秦初一回去见他爸妈,你就安心去死吧。”
一听到“秦初一”三个字,我刚刚燃起的一股报复痛快的心理瞬间就消失了。我晓得她心中最痛的是永远只能作为妖怪陪在钟起身边,而她也明白,我身体之中为数不多的一块软肋就是秦初一。
青衣看我不说话了,冷笑一声之后便快步走到了我的左手边。先是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插进了烛台里,尖刺很高,透过蜡烛的身体直穿出来,但这并不妨碍蜡烛在它下方点燃。细小的火舌****着青铜色的尖柱,滚烫的蜡汁开始一滴一滴流入底下的托盘之中。
接着,青衣狠狠地揪起我的一根手指,生生地往外拽。我顿觉指节与指节、皮肉和筋骨都要被撕裂了,就在达到临界点的一瞬间,一股钻心的刺痛顺着我的指尖直达心脏。
我轻摆头部向左微转,手指生生地扎在了尖柱之上,血液顺着尖柱一点一点往下流,就在接触到火舌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直达房间的顶端。
我心生奇怪,这火焰尖端的温度理应是最高的,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烧灼的痛苦。那黑焰又是怎么回事,我的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和烛火产生反应了吗?倒是尖刺插在手指上的痛楚,丝毫不比肋骨断裂来的轻松,那种疼痛仿佛带着心跳,咯噔咯噔疼得厉害,痛得我直咬牙。
我听到青衣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接着走到了我的右手边,重复了方才的动作。一束黑色的火光瞬间蹿得老高,经过烧灼的血液混合着蜡烛留下的汁液,一点一点滴入底下的托盘之中。奇怪的是,本应凝滞的蜡汁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的迹象,直接透过托盘上的缺口继续往下走。
我这才发现身下的石台并不是光滑平整的,在上面似乎有着一道一道浅浅的沟壑,扭动着通往某一个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