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没来得及涌到脑袋上,眼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黑蒙,身子一轻倒在了秦初一的背上。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扶着我担心地问道:“小恙,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吧。”
“不行。”我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伙儿,倔强地要起来,“来不及了,现在过了十二点,就是十号了,无论如何,十二号的时候我一定要赶到徐萸那里去,这事情不能出岔子。”
秦初一知道自己拗不过我,只好扶着我站了起来。我环视了一圈花园,又看了看底下的石径,一股怪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位子竟然不一样了。”我喃喃自语。
“应该是之前重建的时候,按照风水把方位改了吧。”
原本连着祠堂的花园现在整个旋转了九十度,我们进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原先的入口,是直接横插~进来的。我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来搜索去,都不记得当年重建祠堂有过这么一码事儿,不知道是自己太小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原先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管了,找东西要紧。
按照当初的记忆,徐景川的雕像就放在两龙相抱的那个交点之处。说起来简单,但找到那个交点还是有些困难。虽说这个地方仅仅只是一个花园,构造也谈不上复杂,但经过植被的覆盖,先前能够一望无边的花园到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热带雨林一般复杂,要想找到那个相交的石径,直接抄近路走过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只能脚踏实地,一点一点循着石径过去。
说来也是奇怪,一般人家刻画龙这种形象,最多也就绕两个弯,但徐家祠堂后院的这个可不一样,那龙的骨关节就像是活的一样,三步一走五步一变,脚下要不是看着点,很容易误入花丛之中。关于这件事,我曾经也请教过长辈,他们虽然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大部分人都认为是为了提醒后人踏踏实实做人,察言观色谨小慎微,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每一条神经都不能松懈,关于这件事,后来还好像写入过徐家祖训,当时我还觉得跟我没啥关系,毕竟我是个姓吴的。
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觉得事情有些麻烦,真要找到后边的交点得需把视线所及的杂草全部拔光,这对于我们两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折磨。
秦初一看着我抓耳挠腮的惆怅劲儿,反倒是一脸的坦然,走到一旁的地面上蹲下~身子翻翻捡捡,最后拿了一根半米长的树枝捏在了手里,乐呵呵地朝我走了过来。
“干嘛,那根棍子准备召唤土地公公来帮你啊?”我不解地问。
“求人不如求己,要什么土地公,”秦初一自信地说,把树枝放到了地上,一头捏在手里。由于树枝不够长,他需要半弓着背,样子像极了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诶,你不要笑啊。”他说罢,两眼一闭,像是用树枝敲了敲后边已经被我们掰开的鹅卵石地面,像是进行了一连串的记忆,接着又把树枝的尖儿对准了前边的杂草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这么一瞧,嘴角处立即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洋洋得意地说道:“这边。”
我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隔土探路的本事,我的怀疑精神一下子又上来了,走了几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扯去几根杂草之后翻了翻底下的黄土,眼下所及的果然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鹅卵石路面。
“可以啊你。”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是。”他得意地说道,“之前我瞎的那会儿,立马就想到小学课本上那文章。怎么说来着,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开启一扇窗,我就想看看自己其他地方有没有开发出特异功能,果然,手里的触感比之前灵敏多了。这种分辨路面是否平整的事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好好好,打住,”我给他比了个STOP的手势,“那先生您先请,我在后头跟着。”
秦初一满意地走到了我的前头,跟盲人似的左敲敲右点点,进行的倒也不慢。这么一来倒是没我什么事了,我有些无聊地在后头踢着小石子儿,感受着夜半时分空气里难能可贵的那种静谧和安宁。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太阳穴一紧,有些发酸似的疼。
这种感觉不陌生,就好像平时有人在你眼前放着一支笔,尽管你闭上眼睛了,但还是能够感受到。
有人在看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