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才在哪儿见过… …?”
宫人们悉悉索索的,书湘哪里听不到。直到最后那句话传进她耳里,她一个趔趄,差点跌跤。
回程时书湘同大太太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车门关上了,车轮子辘辘平稳转动起来,大太太矜着脸,听见外头没什么动静了面上立时就现出担忧的神色,打眼瞧着书湘道:“这会子可好些了?没叫人发现罢?”
赫梓言要笑不笑的脸突兀地浮现在书湘脑海里,她拿手在虚空中擦了擦,仰脸朝大太太笑道:“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好了,才一有感觉我就拿袍子系上了,只是这一回肚子里头痛,吃了点苦头,奇的是这会子却不疼了,说不清是为什么。”
她犹豫再三还是把赫梓言看到她屁股上血迹的事情隐下去了,也是出于不想母亲担无谓的忧的缘故。
大太太抚了抚书湘肩膀,回去后吩咐厨下送了热乎乎的红枣汤进韶华馆,书湘自脱下袍子换衣物不提。
且说大太太这头,薛贵妃在宫里头透露给她的事情无异于惊雷响在耳畔,耳朵嗡嗡响,伴随着惊惧。
说是,大老爷同皇后娘娘有首尾?
大太太和大老爷的婚姻是封建社会里典型的世家大族间结两姓之好的联姻,因此上,若说大太太喜欢大老爷,那还谈不上。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又是正头妻子,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从自己信得过的亲姐姐嘴里说出来,叫她既觉没脸又惶恐不安。
薛贵妃眼下同皇后闹翻已成必然的趋势,这当口,抓住皇后这样大的小辫子捅出去,无异于迎头一击,给太子党捅上重重鲜血淋漓的一刀。
若是薛贵妃将这张牌用得好,那么或将太子从太子的宝座上拉下马来也不是不能够的,只是到底担着风险,太子党也不是吃素的,没有切实的证据反会被说是诬陷中宫皇后,届时也得不着好。
大太太细细的思忖,衡量,她晓得薛贵妃的那些顾虑,尤其是她说到没有立时将事情传扬出去而是说给她听,是为了姐妹间的情谊时。
大太太不禁冷笑,也是呢,大老爷和皇后有牵搭,即便并非确有其事,旁人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也会使得整个宁氏一族为此而葬送!
自己这姐姐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实则是瞧出了大老爷不一心向着她,这是在拐着弯儿的威胁她。
宫里的水真毒,大太太模糊地想,当年她们姊妹一处吃住,那么样美好的年华怕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
怎么在这国公府里头要和老太太斗智斗勇,如今连亲姐姐也要和她耍心思?
日子越发难过了,大太太倚在短榻上叹气,大老爷的心思她从来猜不透,知道他和皇后有牵扯她是震惊的,然而惊过后日子还是得过。
怎么样才能使得大老爷明确立场呢,大太太不确定大老爷选择中立是为了皇后,为了一个或许只是当年有过感情的女人?
她不相信爱情,这样镜花水月的物事,在身家性命前可值当个什么?
且为了书湘大太太也不能允许宁家出事,如今的薛贵妃什么事做不出来,因了小皇子她在皇宫枯竭的生命恍似一下子有了奔头,鲜活得刺目起来。
大太太烦躁地侧了侧身子,旋即她想到什么,眉间缓了缓。让薛贵妃看到宁家的诚意说来也简单——
欲将两个家族捆绑在一起,古人很早就给出了结亲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