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理承受能力强,我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强吗?我怎么又哭起来了呢?我抹了一把脸,满手的眼泪。刘民浩,你会很快的结婚吗?如果我不告诉你,是不是一切都晚了呢。可我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刘浩民还上着学呢,至少毕业之前他是结不成婚了,就算是新婚姻法规定在校大学生只要够了年龄一样可以结婚,我也坚信A大还没有开明到支持校学生会主席带头结婚的地步。还没笑完我就又郁闷起来了,我本来是想找个人聊聊我这又哭又笑的毛病的,可聊完以后这毛病不但没好,而且还更严重了。
我也开始怕去秘书处开会了,每次我们秘书长都是一脸忧伤的看着我,看的我都跟着忧伤起来,而且好象别人也被我们感染了。有次会议结束以后我听见两个女生走在路上议论这件事。
一个说,“我怎么觉得咱们这处里的会越开越沉闷了呢?”
另外一个女生说了一句话我差点给口水呛死,她说,“我觉得咱们这会早晚得开的跟追悼会似的。”
于是我就开始考虑辞职,秘书长看着我一个人郁闷总不能带着这一个部里的人都郁闷吧,然后他们再回去把身边的人弄郁闷,他们身边的人再把自己身边的人弄郁闷,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A大非得变成传说中的郁闷之城不可。
后来再一次的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很有牺牲精神的找到秘书长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可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他就忧伤的看着我说,“凌缇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好好干然后等我下学期退了之后你来接替我的。”
我正在搜肠刮肚的想谦虚两句,他接着就替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说,“可是很多人都不同意,不过现在也不用了,反正刘民浩下学期也退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还在配合着他忧伤呢。他大概是误以为我在为刘民浩忧伤呢,于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其实你也别太难过了,想开点儿。”我就只好更加配合的做出想不开的表情。
他说,“其实民浩从学生会退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他能专心复习考研,就是晚了点儿,恐怕得更辛苦了。”
“他要考研?”我脱口而出。
秘书长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你不知道吗?”
没等我摇头他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就业是越来越难了,想找份好工作是越来越不容易了,可考研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竞争也是越来越激烈了。”
我真想给他接上一句,您老人家也是越来越絮叨了。可我没敢说,我觉得秘书长也是一挺好的人。于是我就挺有义气的把辞职书一本正经的递给他,他吓了一跳,“凌缇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秘书长你别激动,我这不辞职,你先替我收着,等你退了的那天把我一块捎着就成。”
秘书长嘿嘿的笑,“这样一来人家会说我自己退了还带走一批中坚力量的。”
我陪着笑,我说,“我算什么中坚力量啊,再说了也就是跟着你干还能有那心情,剩下那些人,那还是免了吧。”说完了我自己都觉得笑的挺心虚的。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下午,我坐在楼的最顶层学生会外面的窗台上看书,像半年前我曾经许多次做过的那样。
那天我穿的是一条雪纺裙子,白底上粉红鹅黄大朵大朵我不知道名字的花朵盛开,另外一侧的窗户打开着,风吹进来,长短不一的裙裾轻轻的拍打着我裸露的小腿,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安妮书中的女孩。我把脸贴在玻璃上看路上来来去去的学生,有单身的,有成群结队的,更多的是情侣,牵着手快乐的走过。然后我就哭了,我想我也曾经快乐过,甚至比他们更快乐。而如今,我像过去一样在这里等待,只是我要在我等待的人出现之前起身离开。我听到里面的鼓掌声,我想会议要结束了,这学期校学生会的最后一次会议,也是刘民浩作为A大校学生会主席所主持的最后一次会议,同时也是我所能为他等待的最后一次。
我站起身来,看着隔在我们中间的那面墙,我在心里说:
刘民浩你知道吗?即使只有一面墙,我的想念也穿不透它。因为,你的心并不在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