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好名声,但看刘福的态度,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
“不明白?”刘福笑着问荀攸道。
荀攸闻言点点头,对刘福说道:“还请殿下解惑。”
“名声这东西,好坏参半。一个好名声自然用处多多,但这个好名声是对想要出人头地的人而言的。但我要一个好名声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是皇长子了,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又不打算这时候再进一步。相反的,好名声对如今的我有害无益。既然无益,我又何必去争好名声。”
“这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爷秀于众,孙必毁之。”刘福慢悠悠的说道。
“哈哈哈……”陪坐一旁的郭嘉、戏忠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荀攸也听明白了刘福话中的意思,点头答应道:“只要被害学子的家属愿意不追究此事,荀家也不愿在此事上多费力气。”
“如此就多谢了。”
正事谈完,刘福就想要起身告辞,只是还没等他把告辞的话说出口,荀府管家走了进来,在荀攸的耳旁低声禀报了几句,荀攸听后点了点头,对刘福说道:“殿下,家叔祖想要见殿下一面,不知殿下可愿一见?”
“荀老先生相召,刘辨自然愿意,还请荀先生代为引见。”刘福赶忙答道。
当刘福见到荀爽的时候,发现荀爽正在对着一局残棋皱眉。没有让领路的管家出声打扰,刘福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而荀爽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人一样,眼睛只是盯着棋盘。就这样保持了一炷香的工夫,荀爽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你是何人?”
听到荀爽询问,刘福赶忙行礼答道:“小子刘辨,听闻老先生相召,故来此一见。”
“刘辨?皇长子?老夫见过皇长子。”荀爽起身对刘福行礼道。刘福赶忙跳到一旁,行礼说道:“不敢当老先生这一礼。不知老先生有何事要见刘辨?”
“呵呵呵……殿下不必多礼,你我手谈一局如何?”荀爽笑呵呵的对刘福说道。
“老先生有意,小子自然奉陪。”
手谈其实就是下围棋,而对围棋,刘福一向不擅长,别看学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如今的刘福还是一个臭棋篓子。但出乎刘福意料,敢情荀爽也是个臭棋篓子,跟自己的水平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两个臭棋篓子碰到了一块,那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了个昏天黑地依然还未见胜负。在前厅接待郭嘉、戏忠的荀攸听了下人回报以后,心里不由祈祷刘福能够多在荀家待几天。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刘福多陪自己的五叔祖下几盘棋。因为刘福要是不在,陪五叔祖下棋的就是荀攸。而五叔祖的棋品,想想就叫人头疼,不能赢他,还不能故意输他。赢了他就吹胡子瞪眼,输了他就嘲笑奚落你,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不要打扰他们。”荀攸笑着吩咐管家一声,对着郭嘉与戏忠举杯说道:“两位仁兄,我等满饮此杯。”
“公达,你这是总算得了解脱了。”戏忠笑着举杯说道。
“哦,何以见得?”
“你那五叔祖的棋品我跟奉孝又不是没领教过,不过殿下只是路过颍川,你现在就高兴是不是有点早了?”
“……对了,你们可知殿下这次来颍川有何事要办?”
“殿下如今是虎贲中郎将,不是来颍川办事,是奉旨前往丹阳募兵,准备招募虎贲郎为朝廷另建一军。”郭嘉笑着对荀攸说道。
听了郭嘉的话,荀攸不免有些失望,问道:“那殿下打算征辟你二人为虎贲郎?”
“就我们这身板,你觉得行吗?”郭嘉没好气的白了荀攸一眼道。
“我倒是忘了奉孝与志才的身体孱弱,当不得虎贲郎,恕罪恕罪。不过天子命殿下为虎贲中郎将,这似乎不合规矩啊。”
“又不是正式的任命,公达,你认为遭遇了一次雍丘行刺的天子如今最信任的人是谁?”
荀攸闻言点点头,又问道:“那殿下就没有异议?”
“殿下会有什么异议?这天下都是他刘家的,给自己家办事,又有什么好议的。公达,你不会是想要做虎贲郎吧?要是的话就直说,我看殿下很通情达理的。”戏忠笑着说道。
“志才,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荀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说完这话,荀攸看向跑进来的管家,看着管家满头大汗,荀攸不由纳闷的问道:“文叔,出了什么事?”
“少爷,老爷跟大殿下快要打起来了。”管家急声说道。
“啊?!”荀攸、戏忠、郭嘉同时叫道。
下棋归下棋,但为了下棋打架,这似乎有点太过了。担心自家叔祖吃亏的荀攸赶忙起身往后院跑去,郭嘉、戏忠对望一眼,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等三人在管家的引领下赶到后院,就见刘福跟荀爽正在下棋,那场面一点都不火爆,双方显得都很心平气和。
荀攸瞪了管家一眼,管家小声说道:“少爷,方才老奴的确看到老爷跟大殿下快打起来了,当时棋盘都掀了。怎么又好了呢?”
没有计较管家最后的小嘀咕,荀攸上前轻声说道:“公达见过五叔祖。”
“哦,公达来啦,先站在一旁,等叔祖赢了这小子再说话。”荀爽看都没看荀攸,眼睛盯着棋盘说道。
荀攸无语的看了一眼棋盘,发现棋盘上一处可以一子定胜负的地方就在五叔祖的眼皮底下,可这位老人家愣是没发现。有心提醒,可又怕事后五叔祖怪罪,只能把话憋在心里,心里暗自祈祷五叔祖可以自己发现。
“小子,我马上就要赢了,想好准备输什么给老夫了吗?”荀爽笑着对正举棋不定的刘福说道。
“老先生,别以为您老人家说这话就能干扰到小子,小子现在已经成竹在胸,要赢您老人家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刘福丝毫不让的答道。
看着这对睁眼说瞎话的臭棋篓子,旁观的几人忍不住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
“这下我看你怎么办!”荀爽终于发现了荀攸早就发现的一子定胜负的位置,笑着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刘福见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先生,你刚才还说你没偷子,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持黑子的你要用我的白子落棋吗?”
“啊?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你趁老夫不注意偷偷换子了吧。”
刘福:“……”
面对荀爽当众耍赖,刘福还真不好多说什么。能说什么?再像刚才那样掀棋盘?同样的事情刘福一向不愿意重复。
辞别的时候,荀攸热情的挽留刘福在荀府多待几天,而刘福早已看穿了荀攸的险恶用心,对此敬谢不敏。
等送走了刘福等人,荀攸回到后院见到荀爽,不解的问道:“五叔祖,您先前不是说不想要跟大殿下见面的吗?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
“没什么,只是听了他的来意以后改了主意,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不知五叔祖看出来没有?”荀攸闻言问道。
“……以后的路还需要你们这些荀家子弟自己去走,我们这些快入土的人的话,你们只能当做参考,如何做还要你们自己拿主意。”荀爽闻言看了荀攸一眼,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