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把滚落山脚的车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上来,车子已变得面目全非,还有燃烧过的黑痕,警察对现场做了仔细的调查和堪验,从车子严重变形的刮擦厉害的形状中辩认车牌,以及车里的伤亡情况。车子前车和后尾经过坠落时严重撞击已弯曲蜷缩在了一起,分不清前座后座,方向盘也不异而飞。车座和方向盘前方到处都是成片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堪验的警察近年还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事故,忍不住连连摇头。
此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山风吹来有了凉意。
芷安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杨芷寒开始不安。其实他一直在不安,但想洪天宇出去找了,希望他会找到,一直心存侥幸。洪天宇派出了公司近百分之六十的人,甚至动用了黑道,仍然没有杨芷安的任何消息。寻找仍在继续。
明宛如已经醒了,她从包里翻出食品嚼着,不时地给儿子喂上几口。嘴里还断断续续着埋怨着儿子:“早知道这里没有饭店,开始应该先吃了饭再走的。”
明宇笑着,仍然哼着不厌其烦的小调,也应和着妈妈:“要赶路呢,我真的想早点见到姨妈。”
看到前面两条路,明宇径直把车往前开,惹得明宛如有些担心:“你不会迷了路吧,你就那么相信自己不会迷路?左边那条路是去哪里呀。”
“妈,你看清楚了,左边是上山的路,那条路是去凤凰山庄的,上面还有标识呢。你知道赫赫有名的凤凰山庄吗?除了我们的梅田度假村,就是这里了。”
明宛如住了口,不再做声,任由他儿子自信满满地带着她驶向未知的城市。
天完全黑了下来,前方伸手不见五指,他早就点亮了车灯,小货车虽然不贵,但他保养的好,象爱惜自己的宝贝,远程灯把前方照射得如昼般明亮,他根本不担心黑夜驾车带来的不便,脑海里只是想着快点看到未知的城市,想着那里的新奇。
从进山开始,她不止一次的挪动着自己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两边高耸的山峰在黑夜中的倒影放大在她的眼前,令她感到不舒服,又或者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想动动令自己舒服一点。儿子的驾车技术并不赖,稳妥舒适,汽车在两边高大耸立的山峰间穿行,虽然是在山脚,但道路平整、宽阔,虽有点弯曲,但不会对行车人造成什么压力。
什么时候能走出这该死的山林哪。她心里在暗暗地想,虽然知道儿子开车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在她心里,仍是有一点纠结,想快点看到有路灯的城市,不想在这无边的黑夜中纠缠。
他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把明宛如冲到快挨着玻璃再弹了回来,手里的糖果也掉了。她慌忙用手捂住胸口,抚慰嘭嘭直跳的心脏,并把儿子看似很重实则轻挠似的打了一掌:“臭小子,你想害死妈妈?怎么开的车啊。”
明宇脸上是惊慌的神色,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口中开始语无伦次:“妈,你说世界上有鬼吗?”
明宛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嘴里还嘟录着:“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开车要小心一点,不要太快。说什么?鬼?是不是想妈再揍你一顿啊,哪来的鬼啊,你说梦话啊。”
“妈——”明宇摇摇明宛如的手,指着前方,唯唯诺诺:“你看一下前面,是什么东西。”
明宛如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到车灯照射的前方,隐约看到路边草丛里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一动不动。
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明宛如顿时觉得周围有黑压压的不明物向她们袭来,恐惧感更甚,她紧紧的抱住了儿子:“我们开快一点,赶快离开这里吧。”
明宇也很害怕,但在妈妈面前,他做为一个男人,应该保护母亲,不自觉的,他壮了自己的胆,开动车子,加大油门,快点离开这里。
车子飞速地从那团黑色的物体边驶过,他的好奇心驱使,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团物体,车子驶过一段距离,突然,明宛如发现他把车往后倒,倒到了那团物体旁边。
“你怎么了?我们快点走啊。”明宛如惊讶万分,不知道儿子要干什么。
明宇又看了看那团物体,然后对母亲说:“妈,那好象是一个人。”
明宛如顿时惊得差点叫出声,用手及时捂住了。
“妈,我去看看,就回来。”明宇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他打开车门,手里持着一把手电筒,明宛如想拦也拦不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走向那团物体,自己的心不由地被揪紧。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那团物体上,并借着车灯的光,明宇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他蹲下身,原来是个女的,全身血肉模糊,一身短衣短裤都被树枝划烂,脸被一头乱发遮住了,他撩开乱发,在她的鼻间探着呼吸,许久,才感觉到了她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他一喜,立刻叫明宛如:“妈,她还有呼吸,还活着。”
明宛如下了车来到近前,扶起伤者,把脸上的头发撩开,看见她脸上全是血,头上的发夹在电筒的光照下闪着微弱的光芒。她把耳朵埋在伤者的胸前,良久,她抬起头,对儿子说:“确实还活着,只是伤的这样重,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她把头往上瞅了瞅,笔陡的山崖突兀在眼前,会是上面掉下来的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快点,儿子,把她抬到车上赶快找个医院救治吧。”明宛如的同情心发作,招呼着儿子,和他一起把伤者抬到车上,两人迅速地坐到车里,飞快地往前驶去。
“儿子,快点,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了。”明宛如催促着。
明宇把车子开得飞快。顷刻间消失在山间的夜色中。
寻找仍在继续,但无果。杨芷寒的心凉到了极点。如果芷安出了什么事,怎么跟父母交待,他不知道自己还活不活得下去。
洪天宇蜷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他自责极了。
派出去一拨一拨的人回来报告都令人失望,终于负责电子讯息那一组传来消息,用GPS定位系统锁定她手机信号源的位置大致在凤凰山庄一带,但不能具体到地点,只能说是几公里的范围。
在这个消息令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准备大批人马出动去凤凰山庄时,杨芷寒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映在他的眼帘,他狐疑地接通了电话,但随之电话里一连串的讲话过后,杨芷寒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而惨白。电话何时终止的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了,洪天宇看见杨芷寒整个人麻木了,象被钉子钉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机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而杨芷寒却仍没有反应,杆在那里,着了魔一样。
洪天宇把散掉的机子捡起来,然后看到杨芷寒的眼里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泪,并成了串。“芷寒,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芷寒,告诉我。”洪天宇摇着杨芷寒,想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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