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这么对林晓筱。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的笑出了声,唇边溢出一抹嘲讽,低声道:“玉子墨,你是我什么人?管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也不要太入戏了,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她本来不想再刺激玉子墨,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不爽到让人想揍他一顿。
说完,她恢复正常的神色,脸上还带着清浅的笑容,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然而还未走出两步,玉子墨伸手拉住了她,凶狠地将她拉回来,林晓筱猝不及防,被他这一带,跌跌撞撞地落进他怀里,重重地撞在他胸膛。
她还没反应过来,玉子墨又是一推,她被狠狠地撞在身畔的柱子上,接连的疼痛,她倒是没叫出声,紧咬着下唇,齿间溢出一丝凉气,怀里抱着的暖炉掉到地上,骨碌碌滚了两转,热度很高的灰撒了一地.
“啪!”李玄烨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玉子墨,然而,他现在眼中只有林晓筱,根本没发觉他的杀意。
他的举动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明就以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林晓筱冷冷地看着玉子墨,他冷峻的脸隐在楹柱的阴影里,手撑在柱子上,将自己困在里面,眼中有一丝狂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冰冷的声音冷到极致:“林晓筱,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林晓筱冷哼一声,慵懒地笑了,凑近他的耳畔,将声音放得极轻柔:“我从来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和我玩吗?玩就玩,老子怕你啊?”说罢,纤细的手搭上他的手腕,紧紧地扣住,硬生生地将他移开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玉子墨愣在原地,他听到了她话锋里的傲然和决绝,心猛然缩紧。
李玄烨看到她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脸色顿时缓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以至于没发现李玹宇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好半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林晓筱走到他们的小几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眼中冷意尽去:“我没事,你们继续!”李玄烨慢慢地坐了下来,神色自若地开始喝酒。
那个番邦王子眼中浮起冷淡的笑意,蓝色的眸子干净的像一汪冬日的清泉,透出些寒意,他向后靠了靠,低声道:“鸠摩,你觉得这个女子像谁?”
鸠摩眼眸微垂,做出思考的模样,半晌,蓦地醒悟过来,眼中满是惊异之色,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那个在祁山寺出现的女子?”
他们说的不是中原人听的懂的话,也不是吐蕃语,其实没必要刻意压低声音,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太多的关注,但如果想听的话还是能听得见。
林晓筱冷冷地回过头,眼神忽然变得尖锐,打量这两个低声交谈的主仆。
西泽尔王子侧着身子,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清冷的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干净利落,像是被刻意雕刻出来的,却没有任何突兀之感,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垂在身后,纯白的袍子用金色的线绣出一种繁奥的图腾,似龙非龙,高贵中透出一股森寒。
鸠摩身体前倾,肩头垂下一绺黑发,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异,身上的黑色劲装是从未见过的样式,腰畔别这一柄细长的剑,这种装束有点像古代西方的骑士。
她凝神听了一会,严肃的表情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尖锐的表情蓦地柔软,薄薄的唇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又是那种半真半假的笑意,眼神却是讥讽的。
她缓缓走近他的小几,曳地的裙摆似泠然绽放的佛桑花,带着泛冷的紫色,迤逦七尺,落在大红的地毯上,显出一股别样的妖冶。
鸠摩冷淡的眉眼恰好瞥见了林晓筱的目光,神色顿冷,西泽尔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她一步步走近,清冷的眉眼,似有深意的笑容,似乎有什么不同,他蓦地想起祁山寺论佛那天见到她的情形,不染纤尘的白衣,笑容干净温暖,还带着小孩子的狡黠,同样是睿智,却不似这般尖锐。
转瞬,眼中的浮起温软的笑意,如天神般的脸孔散发出勾人心魄的美,男女通杀,任何人在他的笑容攻势下,都会丧失抵抗力。
林晓筱偏过头,忽的笑出了声,手撩一下裙子,蹲了下来,一手撑着小几,缓缓凑到西泽尔面前,似是好奇地打量着他,眼里尽是戏谑和嘲讽,两人相距呼吸可闻,是暧昧的姿势,语声却冷到极致:“喂,你有没有听过不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会天打雷劈的!”
她用的是俄语,别人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很不巧的是,林晓筱选修加自学俄语,怎么会不懂,虽然古俄语和现代俄语还是有些差异,但是也不会妨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