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信,终于没办法欺骗自己,而苦笑了出来。
“啊啊,果然忘不掉吗?”
是啊···又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没办法将故事写下去,没办法学会抽烟,虽然听起来仿佛是借口一般,但,那又何尝不是那个身影还留在心中的证明呢···
【“不行哦···那种事情···”】
仿佛可以听到那个女孩子微笑着摇头,长发微微飘荡的身影,但,想要看清的时候,那身影却早已经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
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忆不起她的样子,只剩下那无比美好的印象,还残留在某处不断跳动的地方。温暖,并久不消散。
“算了算了,这样还真不像我···”
信自嘲的摆了摆手,重新打起精神。
“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啊···搞什么多愁善感啊···”
自己是一个混蛋,一个没有心,付不起责任的混蛋,这样的事情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像现在这样,又是伤感,又是难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推脱责任吗?
真是不行啊···
‘那样的话,别说是别的了,就连称自己为男人都不够格了吧···混账···’
习惯性的挠了挠头,然后,也同样习惯性的,将手停在了被头发遮掩的一道伤口上。
那是,在他初三那年,某场车祸的遗迹。
“···”
不仅带走了他一部分的记忆力,也带走了比他灵魂更重要的她。
回想起来的话,至今心脏的地方仍旧在隐隐作痛,但要回忆的更多,却做不到了。
那时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一道强光···还有温暖的赤红···
就像三流言情小说一般,女主角救了男主角,但结果,却不是那么感人和充满希望的故事。
女主角没有住院,没有失忆,不需要等待人将她唤醒——这些都是信经历的故事。
那个记不起名字的女孩,已经死掉了。
现实,根本不像故事里那么温柔···
在那一天,少年丢失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大概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颗心里能够容纳的分量究竟有多少···这种问题就算问了,也毫无意义吧···
【沙沙···】
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
信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迅速的换上。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这其中,多少有点成分是因为连续的营养不良。
独居男人就是这一点最让人无奈。
如果自己不学会做饭之类的话···那么,像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了。
尤其是,信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无业人员’。
虽然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到了大四,却没有出去寻找单位实习的大学生,其实已经基本上和失业画上了等号···
无业游民,待业青年,或者其他任何不好听的名字,就这样按到信的头上,半点都没有冤枉他。
以家里每个月寄来的一千二百元生活费度日的他···其实也很明白这一点。
他并不是没有梦想。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希望可以加入到游戏公司之类的地方去,做游戏,写剧本,这些都是他想做的。
但,没办法。
他将要毕业的大学既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也没有在业界多么出名——甚至半点名气都没有,而更糟糕的是,他根本没有可以推荐自己的作品。
——剧本,游戏,哪怕只是一段简短而完整的企划。
统统没有。
他的手上,永远只有无法完成的,再也写不下去的‘僵局’。
这,又怎么能成为推荐自己的东西呢?
任何一个游戏公司也好,还是其他单位也好,都不会要一个写不完故事的废物吧···
信,就是那种废物。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就能混过去的了。
就连他自己都明白,这种借口,最后只会通向一条路。
那就是自己的墓地。
没有任何希望,掩埋一切梦想的终末。
“···真不甘心啊”
一边穿上风衣,信一边苦笑着,浓重的脸上仿佛能滴出墨一般。
是的,他不甘心,他不想要就这样结束,到头来放弃一切只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早在初三那一年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没有奇迹的。
所谓的奇迹,都只不过是拿来骗人,让人期待的恶作剧罢了。
【碰咚——】
‘自己不努力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就算你努力了,成功也时常会擦身而过’
带着这样的觉悟,或者说自嘲。信走出了租来的小屋,然后带上了门。
‘最后努力一下吧···最后一年’
走出租住的公寓楼外,寒风呼啸着吹进了领子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抬起头,厚重的云遮掩着天空。
已经是冬天了,虽然还没有降雪,但也差不远了吧?
这天气,就如同信的心情一般。
绝望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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