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梨香惊道:“大奶奶知道是我?”忽一闪念,又感激道:“大奶奶早知是我,却不曾与他人提起,梨香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大奶奶……”
云卿自是近日才想起来的,如今也不过半真半假地套话儿,便就叹道:“我明知你是为裴家做事,又哪里会跟旁人提起?纵凉大爷也未曾提过的。只是你做得不谨慎,你才听了一句便急匆匆跟裴大爷禀报了,却不知裴大爷飞鸽传说给裴三太爷叫他动手时,小主尚未跟人提起过她有孕一事呢!她还未跟人提起,就被下了药,可不是要疑心自个儿家了吗?毕竟也只告诉过大太太、凉大爷和我。她是断不会疑心自家母亲和哥哥的,那便只能疑心我了。你可知此事害我多苦啊!”
“大奶奶竟知此事?”梨香讶然。
云卿以为十分好笑,便就道:“你既知,我如何能不知?难道我堂哥竟连我都信不过么?”
梨香一顿,讪笑道:“梨香并非此意,只是……此事也只是小主回了家之后,裴大爷生怕我们这里不周到冲了那一死胎,所以特特交代了不要去招惹小主。那虽是死胎,好歹裴三太爷跟着保胎呢,怎么能在物华城里没了呢?若非这一告诫,恐怕梨香……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些的。”
云卿便道:“哪里的话,堂哥自是提过你,我才知道这些。他素晓得二太太是有图谋,二奶奶是被逼迫,只有你,是真心想为他做事的。”
梨香一顿,当即羞红了脸,半晌方顺着一早的话道:“当日我传信儿时,又岂知裴大爷是当真要对小主下手呢?如今小主腹中只余死胎,自是裴大爷和三太爷所为了,想想毕竟一个好好的孩子,当真有些作孽。可从前我既不知,自不曾想到连累大奶奶一事,若早知如此,当日必当更谨慎更周全。”
云卿便随之叹道:“说来我这堂哥也真是的,好好儿的在宫里,怎么着不能来日方长,非要此时害了那孩子。如今又难扳倒慕家,此时做此事,倒像是拜拜浪费大好时机呢!”
梨香便略带几分羞愧得道:“枉我方才还对大奶奶存疑呢,如今听来,大奶奶不仅知道的比我多,连懂的道理也比我多。说来这些子事我是不懂的,只是依稀仿佛听裴大爷和蒋姨娘提起过,要栽赃到叶贤妃身上,好叫叶家不要那么威风。”
“蒋姨娘?”
梨香微微惊讶道:“怎的大奶奶不知?”
云卿忙笑道:“我岂会不知,只是叫蒋大小姐叫惯了,往日里素不这般称呼她。”
梨香点点头笑道:“瞧我,当真是疑神疑鬼惯了。如今也无旁人,我便随大奶奶你,叫她蒋大小姐吧。蒋大小姐是近日才找上裴大爷的,我身份低微,只一次偶然听到他们谈话罢了,旁的,确然不知呢。”
云卿点点头道:“我就说蒋婉那么欺负我,我堂哥还找她作甚,原是她找了我堂哥的。蒋家竟想与裴家联手先打击叶家,这也算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了,果然精明。”
“哪里呢,”梨香道,“我瞧着,不过是敷衍罢了。连裴三太爷也说过,叶贤妃在后宫势力如今几乎是不可撼动,她那一养子仿佛是六皇子吧,如今正得皇上喜欢呢,有六皇子在,叶贤妃便不会有事。蒋大小姐也是眼见蒋大爷与大奶奶您姑姑搬出蒋家了,自知蒋家在分崩离析之中,心生害怕,病急乱投医罢了。”
云卿闻言便笑了,亲切道:“我原只听我堂哥提起过你,竟不知你与他这般厚密。显见他是十分信任你的。”
梨香再度微微红了脸道:“哪里,梨香忠贞,至于裴大爷如何看梨香,梨香不敢揣测。”
云卿约莫也知道裴子曜是怎么叫梨香会错意的了,他那样容貌气度和智慧的男人,要哄骗梨香这种小丫头片子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念及此处,又想到自己,不由低低笑出了声来。
梨香听她如此笑,脸红得更为厉害,半晌方嗫喏道:“那……那外头……慕小主是知道我是裴大爷的人,所以特特换了纸条儿来陷害我的么?那这一关……我当怎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