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还,而且完全想把二成婶子撇出去,然后他们单独对付白大哥有的是办法,估计他们也早已经打听清楚白家人也是外来户,没有亲戚朋友没有根,想怎么整都不会有事,所以才会这样明目张胆。
二成婶子最后叹口气说:“我这辈子算是做了孽了,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害了人家孩子,多好一个人就硬生生地给坑了。”
我也替白大哥愁,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把这钱给追回来呢?现在就是唐霞要嫁,白大哥也不一定娶了,就是娶将来估计也过不下去,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这样的家庭怎么去过日子?
不过这事因为有二成婶子知道,慢慢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谁都知道唐家拿了人家的彩礼不结婚还在外面找人。
说三道四自然难免,但是对于唐银山来说,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根本也不怕,谁也不敢明着来找他麻烦。
他还仍然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女多好多厉害,多会顾家挣钱。
这些话慢慢传到北村桃园后,白大哥也彻底灰了心,只淡淡地跟我和白小红说:“今年不说这事了,你跟小红也快结婚了,安安心心把婚结了。”
白小红忧心地说他哥哥这样说一定是想好要怎么办,只是他不说谁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仍然不知道如何劝说白大哥,劝他放弃自己那些辛苦挣来的钱和尊严,还是劝他拒理力争,一定要把这事弄个一清二白?
白家已经不再找二成婶子去说,二成婶子也不敢贸然地再挑起此事,只是遇人就说,希望事情有个好的转机,不论哪边的人想明白就是她的福气了。
而唐家更不在乎那么多,唐霞已经公开去相亲了,并且但凡相中总要是跟着男人到处去跑一跑,玩一玩,无论到最后事情如何,总也是享受过了。
那些村头巷尾的妇女们都私下嘀咕:“就是一个妓女,你看天天打扮那样,到处招惹男人,还觉得自己多香甜。”
“俩老哩也是他妈的不要脸的东西,自己家养个这样的闺女还很光采似哩,到处说嘴。”
“人家咋不说嘴哩,赖好找个男哩不得给他们送些东西送些钱,整天啥也不弄,美着哩。”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也不管两家人心里到底如何盘算,事情就这样给按了下来,渐渐的人们也不再去提起,除了还能见到唐霞经常跟不同的男人出入,慢慢已经没人再去说什么了。
我去看过白大哥几次,他都是一脸平静,似乎这件事情也早已经过去,不想再提起。但是做为男人,同样在贫穷里长大的男人,我又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和处境。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此事放在我的身上我会怎么办呢?也许我的处理方式会跟白大哥一样,自认倒霉,默默承受。不过如果此事放在高峰身上,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他也许去玩命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我结婚之前高峰回来,跟他聊起此事,他狠狠地喝光了碗里的茶水说:“是我就直接拿刀杀了他们全家,一个也不留,死了还有赚的。”
然后他抬起头问我:“哥,你知道上回打我的那几个人不,我已经把他们全收拾了,就一个跑的快,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他娘的,老子就是不怕死的,想欺负我他们还得再回去吃几年屎。”
说完又缓了口气说:“我把铺子搬了,搬到离乔楠家不远的地方,这样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乔楠家在那儿也多少有点势力,我想着以后你们结了婚看能在那边找个发展的机会就也去,别在这村里呆着了,你看看都是些啥人,咱爸咱妈老实一辈子被欺负一辈子,连咱奶奶都欺负他们,我想想都恼火。”
其实我也想去市里看看,至少我得还上高峰拿出的房子钱,这些钱如果在地里找,没有十年八年提都不敢提。所以他说的时候,我也就答应了:“中啊,这结了婚也算是了了咱爸咱妈的心愿,以后心里也木有啥挂念了,是得出去走走,不能老窝在家里。”
高峰笑着说:“你看你说话那语气,跟准备当和尚去一样,不就是去个市里吗,想回来两三个钟头就到家了。”
我也笑着说他:“你说哩美,现在忙的也少回来了吧,咱妈说起来都是想你,还哭哩。”
高峰怔着说:“我不是没空回来,我是不想回来,看着这一村里的人整天也不想着干个事,今儿这家里,明儿那家里,整天就是在那几块钱里算来算去,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