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骑车走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二叔的丧事办的非常简单,我二婶说自己没有钱,所有要用的东西几乎都是亲近的人一起凑起来的。
我在去集市的路上也跟市里的高峰和我爸妈打了电话,他们听说我二叔突然死了,都很意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病,我只能含糊地说,不知道,算是卒死吧。
午的时候高峰开车带着一家老小都赶到了二叔家,跟所有的近亲打了招呼后便把我拉到一边问:“咋回事呀,哥,我看着咱二婶跟没事人一样,啥事也不关,都是咱大成大在那儿弄哩。”
我小声说:“她本来也没管过事,又说自己木钱,这不丧事的钱都是我们一起兑的。”
高峰问我:“都兑多少,我也得去把这份钱出了,咱不能叫人说咱,这也是亲大哩。”
我对他说:“都是根据自己的情况定,想多少就多少吧,也木人说一定要兑多少。”
高峰问清楚钱交给谁,就走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又来找我说:“哥,我咋转了一圈木看到俺嫂子哩,这都是自己亲一家哩事,她不来不中吧?”
我答他:“她刚好回娘家了,这不一早上忙到这会儿,还木她说哩,你这会儿提起来,我得去把她叫回来才中哩。”
说着就去找大成叔把事情交待了,准备骑三轮车去北村接白小红,却被高峰拦住说:“别骑三轮车了,走,我开车带你过去,我刚回来也伸不上啥手。”
两人坐进车里往北村去时,高峰又问我:“这段时间打电话也少,这家里到底咋样了?”
我淡淡地说:“还不是老样子,家里的生活基本都是十年如一日,再长时间也不会有啥变化。”
高峰叹口气说:“咱这儿就是这样,你看别哩地方,人家也是农村,说发展也是挺快哩,就咱这儿都不着是咋回事,成年论辈子都木个长进,看着都叫人生气,一到这里就觉得憋屈。”
高峰已经不属于这个地方,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渐渐地远离这片生他养他的小农村,我与他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两个人常常说一句话要停顿半天。
尽管他把车开的很慢,想着与我在路上说说话,但是我们确实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题,到北村的时候他又是苦笑,看着前面的桃园说:“连这桃园都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木有。”
我很想告诉他桃园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是又觉得那些东西说给他听无疑是在讲一个笑话,所以只能默不作声。
车就停在桃园门口,我跟他一起车往桃园里走,经过香房的时候看到白奶奶一如既往地坐在里面。
高峰比我热情地过去就叫了声:“奶奶。”
白奶奶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我,才不确实地问了句:“高峰?”
我点头说:“是峰峰回来了,奶奶。”
她脸上露出一点笑,轻轻点了点头说:“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长的人高马大的,看着也精神。”
高峰笑着说:“还是奶奶您好,跟个老寿星似的,这么多年都不见老。”
两个客气的像久别重逢的亲奶孙儿,反而是我听着有点像个外人。
白小红听到这边热闹也过来了,一看是高峰过来,有点愣住地看了我一眼说:“哦,峰峰回来了?”
高峰又忙着跟白小红打招呼,表面没有一点他跟我说的对白小红的意见。
寒喧完了才说起我二叔的事,白奶奶坐着不动声色地听我们说完,才说:“小红,快收拾回去吧,这都是自己亲一家里的事,本来都不该多跑这一趟呢。”
白小红出去收拾东西时,高峰也走出香房去看那些刚结成拇指大小的小桃子,我本来也要跟着出去,却又被白奶奶叫了回去。
她看了看外面小声问我:“你二叔的事有些奇怪,到葬的时候你要多留意,别惹了不该惹的事,不然后面他家就会出更多的事。”
我问她:“我留意什么?”
白奶奶想了想说:“什么都要多注意,尤其是棺材左右不能离人,不要让别人靠近他的身体,虽然他活着没做什么好事,但是死了也让他安生吧。”
我答应着点头,对于白奶奶突然的转变也有点意外,要知道她以前报复唐家的时候可从来也不考虑这些事,人死了都不得安生的事多了。
从桃园出来,白小红突然问我说:“高鹏,二叔死的时候唐涛去了吗?”
我问她:“她去干什么,他跟咱家也没什么来往的。”
白小红“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子一路往我们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