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是商量事哩。”
我二婶脸上出现一点诡异地笑,斜了大成叔一眼说:“啥时候擦都是一样,我看这个时候就好着哩。”
说着转身对站在墙边的高明喊:“别杵着了,去接盆水去,我给你爸洗个澡。”
高明仍然站着没动,我们也都没动。
大成叔想劝她再等等,但是她却自己往板床边走去,只是刚一到那张床的边上就一个前扑,爬在我二叔的身上。
到我们意识到事情有异的时候,已经叫不起来她,慌忙打急救电话,送到医院已经治不活了。
从医院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把两个人都放在板床上后,高明子也晕了过去,好在他只是吓晕了,并没有别的事,但是也不能再跟着守灵,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扶回到他们那个院里,这边却只有我和高峰还有堂叔家的几个小辈一起守着。
大成叔为了不让事情再有意外,几乎叫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满满地守了一屋子。
女眷们基本都围到高明那边的屋里,大老爷们都在院子里忙事的忙事,不忙事的闲说话。
晚饭以后,大成叔当着大家的面说:“明儿就殡了,今儿晚上都不回去了,在这儿守一夜。”
近亲的还好说些,那些有些远的自然不愿意,当然大成叔也并没有让他们一个人都不回去,基本是每一家抽一两个人留在这边,其他人该回去还是回去。
高峰的媳妇,跟我爸回去了,我妈和白小红在这边留着。
几个姑姑有些不乐意地说:“俺大哥咋还回家,没听到大成说不让回去吗?”
我妈狠着声音说:“没看到我两孩儿都搁灵前守着吗,叫你们的去守着。”
她们闭了嘴,我妈也没再说话,趁别人都忙的时候拿了些吃了给我高峰说:“你看看您俩傻哩,这一天没人顾上你们,你们自己也不吃饭。”
我看着那两个馒头,实在是一点味口也没有,高峰也说:“妈,你都不着,闻着这漆棺材的味,别说是吃饭了,啥也不吃都想吐。”
我妈叹口气说:“你看看高明也守不住,这里就靠您俩了,要不你们换着出去吃点东西,明儿还有一天哩,啥也不吃咋弄?”
高峰接住她的话说:“先换我吧,饭吃不吃,我得先抽根烟去。”
说着人就往外面走。
我妈看他出去,就过来我身边满是心疼地说:“你看看你咋瘦成这样了。”
他们昨天回来,接着就是一大堆的事,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上,这会儿趁大家都走了,有点时间就过来跟我说话,但是我不太想说,只能回她说:“妈,咱回家再说,这里不方便。”
我妈也应和着说:“我看小红在高明屋里坐着,心情也不太好,我过去看看她去。”
我点头看她出去,这边几个堂弟都坐在灵前的椅子上玩手机的玩手机,说闲话的说闲话,看到我妈出去了,一个堂弟就走到我身边说:“哥,我听说昨晚这里出事了。”
我问他:“你听谁说哩?”
他笑着说:“他们都说哩呀,你说是不是吗?要是不出事,干啥今晚上让这么多人守着?”
我看着他,很认真严肃地说:“一般第二天要葬的人,头天晚上都得近亲守灵的,这个你不知道?”
他吐了口舌头说:“我咋知道哩,都木见过这事。”
说完自己又走到另一边与别人打闹去了,被临时过来看我们大成叔制止说:“哪不哪儿哩还胡闹,都安静地呆着,看看您鹏哥。”
说完又把我拉到门外面小声说:“他们都小也木见过啥世面,晚上你还得多操点心,我一会儿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也会过来,再不能出事了。”
我点头说:“大,木事。”
大家都很紧张,越是接近午夜越是觉得心口像堵着一块石头,两口黑棺并排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我们几个都围坐在棺材前的一小片空地上,虽然面前能看到对面的人,但是又总是觉得后背好像有冷风吹过。
我本来以为几个小一点的堂弟会忍不住想睡觉,可是他们越是夜深越是精神,都把眼睛瞪的老大,一会儿看这里,一会儿看那里。
手机上显示零点的时候,白小红从外面进来,挨着我坐来说:“我陪你们呆一会儿。”
高峰礼貌地跟她说:“嫂子,你去歇着吧,这里一大帮男人呢,木啥事。”
白小红回他一句:“没事,就是您哥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我过来照看一会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分给我们说:“给,都嚼一点,这东西提神。”
我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外面看上去像枯木一样,放在嘴里却有点甜凉的感觉,白小红俯在我耳边小声说:“驱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