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涛的父亲瘦的跟一根柴似的直躺在床上,两眼圆睁着,看到我们进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就把眼睛转向别的地方。
转头看唐涛,他也一脸木然。
慢慢走到他父亲的床前,小声叫了一声:“叔。”
他父亲又转头看我一眼,声音微弱的就像苍蝇在嗡嗡的样子说:“受不起。”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缓缓直起身子说:“你们等会儿,我回去弄点饭来。”
唐涛嘴角又露出那一抹冷笑,声音也变的有些冷地说:“吃一顿又怎么样,还是要死的。”
我看着他说:“涛,咱叔不能就这么活活饿死,你要是做不了,我以后给他送饭过来。”
唐涛诡异地看我一眼说:“你这是内疚了是吗?想要弥补他们犯的错哩?”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说:“以前的事我并不知道,这个我想你也清楚,但是现在我们都尽可能的去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吧,希望错不要越捅越大。”
唐涛没再说话,怔怔地站在屋檐看着我离开他们家院子。
那只黑色的猫跟着我到了大门口,我低头看它的时候,它也看着我,眼睛是很奇怪的两种颜色,一个眼珠带着蓝光,一个带着点绿。
再回头去看唐涛,他已经转身进屋,背影在门口处消失的时候,陌生的早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我人刚到家里,就看到白小红站在大门口,看到我回来,急着说:“我听大成叔说你去找唐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略略把唐涛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然后说:“你去做点稀饭吧,我看着他爸也是可怜,躺床上都瘦的动不了了。”
白小红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去厨房做饭的时候问我:“唐涛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问她:“还有什么人?”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我说:“你去的时候唐家还有别人在吗?”
我摇头说:“没看到,就只有他跟他爸两个人。”
白小红脸上露着奇怪的神色,又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我跟过去问她:“怎么了?他家里一直就是他们两个人的。”
白小红像是在自语一样说:“他的举动不对,有点像南边的人来过。”
说完又像意识到什么似地说:“没什么事了,你去等一会儿吧,好了我叫你。”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院子里大成叔的声音说:“你们俩怎么在家里做起饭来了,你二叔那边一堆东西都吃不完哩。”
白小红跟出来说:“高鹏又吃不那儿的东西。”
大成叔“哦”了一声,才拉着我到外面说:“咋样儿,问他木有,啥意思啊这是。”
我照实说:“他说这是好事,就是撒点土,去去灾。”
大成叔怔着神说:“要是这样就好了,你看您二大家哩这事弄哩我也难受,高明到现在还啥事也不着,你二大跟你二婶一块走了,他那个媳妇儿看着也不是个过日子哩人,以后他们这猪场到底咋弄哩?”
我平静地说:“要是养不了,就不养了,本来也不挣钱。”
大成叔说:“不养也得他们自己说,这个事儿,谁敢给他们当家?”
说完又说:“算了,葬哩事没问题就中,我这也算完成事儿,那边还有一堆人,我过去照应,一会儿你们也再回去一趟,别叫人家说着不好,自己亲一家哩不等到最后就走了。”
我答应着他说:“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晚上再过去吧。”
大成叔想了说:“晚上我可能就不在那儿,也就剩你们亲一家哩,你过去也中,高峰也在那儿多呆会儿。
他走以后,我把白小红做好的饭装大一个大的饭盒子里往唐涛家里拎,但是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大门是关着的,无论我怎么敲都没人开门,站着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无奈只好把饭盒往那面有些矮的墙头放,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转身已经看不到饭盒了。
我想着可能是唐涛拿了进去,也就没再多想,顺着巷子往外走。
人没出巷子就看到那只黑猫蹲在墙角,见我走近,把一包东西照着我的就扔过来。
那包东西用一块旧布包着,滚到我脚边的时候,我弯要去捡,再抬头,已经不见那只猫了,转身又往唐涛家看,什么也没有,跟我刚去时一样大门紧闭。
我把布包打开,竟然是一包土。
看土的颜色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还带着点湿润,但是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我看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呛鼻子,也只看了两眼就赶快包了起来,本来想再拿回去问问唐涛这是干吗,但是想到刚才叫了半天都不开门,也就没有返回去。
但是也没直接去猪棚,而是带着那包土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