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给谁说的?要转告谁?覃初柳并没有明说,但是心里有鬼的人却比谁都清楚。
安贵家里,崔氏并张氏李氏自安大海和安大江走后就不时探头往外瞅。
崔氏更甚,在屋里头坐不住,干脆在大门口转悠,还不到中午就看见好几个去干活的回来了,问他们咋回事,他们只说那根本不是人干的活。
啥活不是人干的活?崔氏想不出。
但是见快晌午了自家两个儿子还没回来,心里便对那些个早早回来的很是不屑,自家儿子就是比旁人家的能吃苦。
心里正美着呢,一抬头就见安大海和安大江蔫头把脑的回来了。
“咋回事儿?你们咋也回来了呢?”崔氏迎上前,疑惑地问道。
安大江只唉声叹气,安大海便把从早上去到中午回来发生的事儿都说了。
崔氏很生气,“什么东西!旁人不管也就算了,咋连你们的早饭也不管?不吃饭能干活吗?”
越说越气,崔氏当即便要去找覃初柳理论,只是刚迈出几步去,她就住了脚,想到之前安冬青说过的话,她一遍一遍安抚自己,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这件事情冬青知道不知道?”崔氏问大海。
大海又冷又饿,回来崔氏也不说关心关心他们,只一个劲儿问那些有的没的,他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就有些冲了,“你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又不是你儿子!你儿子都快冻死饿死了你也不管管。”
崔氏一巴掌拍在大海的后背上,到底是心疼儿子,冲着院子里喊道,“给你们娶媳妇是干啥的,家里男人回来了也不知道迎一迎。这样没眼力见儿的媳妇要来干啥,明儿我就让我儿子写休书休了你们!”
成了出气筒的张氏和李氏悻悻地走出来,把自家男人迎进去了。
一进屋。大江就把袖袋里的五十个钱塞给李氏,“快藏好,莫让娘发现了。这是半天的工钱,我和大哥商量好了。都不和娘说,就留下来当私房钱了。”
李氏接过钱,却没有着急收起来,而是听了听另外一间厢房的动静,见那边传来张氏惊喜的尖叫声,这才扯嘴把钱随意地塞进了袖袋里。
因为只让谷良对那些来干活的北辽人说如果干的不好就不用他们了,所以这一天他们干的特别卖力。
就是覃初柳发话让他们歇着他们也不敢停下来,覃初柳心里不落忍,便决定给这些人放一天假,左右他们已经干了六七天。一个人手里都有好几百钱了,想去买点什么也是够了的。
听说不辞退他们,还让他们歇一天,北辽人都很高兴,吃过晚饭都喜滋滋地走了。
这些天覃初柳也累得够呛。她年纪又小,整日在外面吹着,一张小脸已经皴了,元娘心疼的不行。
“柳柳,明天在家好好待着,哪都不许去,后天再干活。你也不行跟去了,谷良你还不放心?”正月里不能动针,大晚上元娘无事可做,便训起了覃初柳。
覃初柳低头看书,不管元娘说什么她都点头。
“你娘说的对,你莫要不在乎。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啊,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咱们柳柳可就不是村里最好看的了。”梅婆子也在一边帮腔,还联系到了覃初柳的美貌。
这个话头一开启,元娘立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和梅婆子讨论起覃初柳的容貌来。直接由破相过渡到嫁不出去……
覃初柳听得无奈,干脆就趁两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本打算在灶坑边上烤烤火的,谁知刚迈一步就听到外面有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话。
这个时间,戚老头儿和谷良应该在东屋待着啊,外面怎么会有人。
心中不安,她悄悄地往门口挪,谁知刚走到门口,那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便是谷良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你不在屋子里出去干嘛?”覃初柳狐疑地看着谷良。
谷良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他才说道,“我,我尿急……”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咋能说这些,若是让外面的人听到,回去禀报主子,他指定要受罚啊。
他神色间的闪躲覃初柳如何看不出来,不过覃初柳并没有戳穿他。
只要他没有恶意,她管他是谁,管他在外面私会谁!
谷良见覃初柳没有往下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拉着覃初柳坐到灶坑边上,嗫嚅了半天他才堪堪说出口,“柳柳,我要走了。”
“走?东西都收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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