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奕,意气风发地说道,“现今朝廷终于励精图治,和蒙古订约,终于要一雪靖康之耻,杀一杀那些金狗。我们已经准备好上路,就等着你回来后一同回临安老家,参军报国,不能空负了一身武艺。”
杨康听了后竟冒出冷汗,胸中隐隐还有一小股怒火,这时却听见华筝扑哧一笑。这笑得很不合时宜,凡在他人热血激昂之时发笑,总有种讥笑的味道。
杨康知道华筝并不喜欢杨铁心,按此时的标准来说,杨铁心也算是讲义气的男子汉,可偏偏她在看来最不可取,重义而轻忽对家的责任,为了崇尚侠义,强留丘处机结交,杀死官兵引来大祸,为了兄弟之义,丢下自己妻子去救李萍。
他曾以为华筝这些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提醒他,她可不喜欢把兄弟当手足女人当衣服,为了义气把妻子丢一边的人,因此听时就立刻投降表态:“责任第一,义气第二”,那时也只当做笑谈而已。可此时听到杨铁心又要为了自己的一腔报国之心,不顾陪他流亡的包惜弱,要知道,他在南宋可还是杀害官兵潜逃的要犯啊!
听见华筝笑,杨铁心自然有些不快,“华筝姑娘笑什么?难道觉得我年老力衰,不能为国效力了?”
他同华筝只在那一晚见过一次,自然更不知道她真实身份。杨康岔开话题,“父亲你在南宋还是通缉要犯,不能回去冒险。”
杨铁心哼了一声,“那时朝廷奸臣当道,甘为金人走狗,迫害忠良,此时既然要重振国威,和金国开战,怎么还敢再冤枉爱国义士!”
“可那些被杀的官兵衙役毕竟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的家人也需要一个交待,父亲想要翻案是不可能了。而且牛家村已经荒败了,您让母亲回乡,可哪里还有乡亲能照应。您为了兄弟义气,亏欠了娘大半辈子,难道还要继续亏欠下去?”
杨铁心听完呆了呆,“那就这辈子都不能回乡不能报国了?”
杨康摇摇头,杀官兵这种罪,即便杀的是欺压良民的兵痞,即便杀的是为虎作伥的汉奸。没有任何朝廷会赦免这种罪,除非江山易主。
包惜弱微笑道,“铁哥,不要难过了。我们年纪也大了,就在这里种田纺织,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不是很好?”
杨铁心看着包惜弱,半响之后点点头,“好,我以后在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杨康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可此地毕竟也不安全,西夏国此时虽臣服蒙古,也记恨金国当日毁弃盟约,不肯出兵相救,但朝中还有人倾向同金国续盟共御蒙古,也许不久之后还会开战。”
包惜弱轻声问,“这里不行的话,那我们能去哪里?去大理么?”
杨康回头看华筝,发现她正在翻白眼,似乎那个“为什么不管看没看过还珠各个都要往那里逃啊”的槽一路上还没有吐够。于是只好自己来说,“我们可以去汪古部。汪古部曾经奉金朝之命在阴山黑水一带守护筑城,后来同蒙古结为亲家,很少有战事,也无人敢去那里搜捕犯人。而且那里来往商人很多,说各种语言的人都有,去了也不会遭人怀疑。”
华筝也接口道,“我姐姐嫁在那里,会给你们照应,想谋份生计也容易。”杨铁心和包惜弱心中早就预感到了了一辈子流落异乡的命运,见有个安身之所,也并不太遥远,便没有异议地接受了。
事不宜迟,一家人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上路,杨康帮华筝调理内息之后,她微微笑道,“真奇怪,我以为会像很多人说的,他们俩会贫贱夫妻百事哀呢。”
“你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经常住在那个破屋子里,很多事情也不喜欢使唤人。”
华筝撇撇嘴,“那我还以为会因为再嫁**的事情,没办法相处呢。”
“自杀过一次还不够么?只要没有旁人指指点点,他们自己的坎儿自己过吧。”杨康笑道,“你这头一次见公婆,怎么就担心这担心那的啊?话说,要不要知会他们一声?”
华筝头一撇,“不要!万一他们一问,要不要先订婚啊,我说,哎呀不行,我已经订婚了。跟谁呀?跟你们兄弟家孩子。那多囧!”
杨康便抱住他,“好吧好吧,先不说,等郭靖回来了再说。”然后又不放心,“你说他这阵子就会回蒙古对嘛?拿不拿得准?”
“西征之前,他肯定会回来的。”华筝掰手指算道,“西征回来之后,他就要跟成吉思汗闹翻了,反正这期间,我们也都是在一起的。”
杨康继续握住她的手,沉思道,他们同郭靖黄蓉两人已经分开一年了,这一年里不知他们身上是否见到了一灯,拿到了九阴总纲的译文,也不知江南六怪是否葬身欧阳锋的手下。
对于他来说,他花了几年时间才安排救出包惜弱,让她安度晚年,现在已经大功告成。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能预知,唯一决心改变的事。
曾经想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场游戏,云游天下,享受自由,现在还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种田,暴风雨总是要在平静中孕育滴,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