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分部从此之后撤下牌匾,也在官府销案,从此与我再无关联。而房舍器具都交给留下的人,是自立门户继续走镖还是改作他用,相信郭大侠和黄帮主不会为难你们。”
他原本就没有把重心放在襄阳,此番舍弃也并不可惜,况且走的人并不多,留下的也都是会一直忠心跟随之人。待安排好种种琐事,又要与回乡之人一一告别,有空闲已经是第二日正午。谁知此时突然来人通知他收好行囊后,立刻前去王宫。
杨康一向备好轻装出行的简单行囊,并不需多加准备,待赶到阿剌海的王宫时,只见一片忙乱,处处都是信使穿梭,几十名马夫牵着马飞奔,紧急之下又井然有序,似乎在准备出行的仪仗。
片刻后,只见华筝与阿剌海姐妹两人都换好骑装,急匆匆从殿前台阶走下,待见到杨康时,华筝大声道,“快,我们启程去和林与校花合租:贴身高手全文阅读!我阿妈病了!”
情况紧急,无人多言,连马车都被嫌弃缓慢,弃而不用。所有人轻装骑马出发,两位公主养尊处优多年,骑术也并未生疏,带着卫兵在驿路上风驰电掣般纵马而行,中间几次换乘骏马时都未曾停歇,只趁上下马的间隙饮了几口奶酒,其余人等自然也要如此跟随,天黑后点起火把趁夜而行,子夜前便赶到哈拉和林。
成吉思汗的原配正妻蒲儿帖皇后的帐子灯火通明,华筝和阿剌海下马后就跌跌撞撞走向其中,杨康随在其后,其余人等都留在帐外。一进之后,两人扑在床榻前,周围被许多人围住,只听见隐隐的哭声传来。
蒲儿帖与铁木真少年时成婚,她比铁木真还要大一岁,如今儿孙满堂的她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高寿,而她年轻时受过的种种风霜苦楚,终于在年迈的躯体上显露无遗,这一病倒下,就如同山岳倾颓一般。过了许久,才见华筝从塌前起身,回到笔案前,准备写药方。
华筝原本就不怎么会用毛笔写字,此时双手更是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最终还是将药方口述出来,杨康誊写下来交给医官。一剂汤药喂下去后,蒲儿帖终于睁开眼,似乎精神好了些,向周围的儿女们伸出一只苍老干枯的手。
她亲生的四个儿子和五个女儿里,此时只有窝阔台,阿剌海还有华筝几个离得近的赶来了,其余围绕在身边的都是其他庶出的子女,还有一些孙辈的小孩。她用浑浊的老眼环视了周围,对窝阔台道,“你的哥哥弟弟呢?”
窝阔台握着母亲的手说,“信使已经骑着最快的骏马,赶去了他们的封国。”
蒲儿帖勉强地微笑了一下,“不必了,来不及的。”窝阔台道,“阿妈您放心,华筝在这儿,她会治好你的。”蒲儿帖动了动,似乎想摇头,“我的好孩子,我知道的,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啊。”她伸出手,示意旁人将她扶起来,这样坐在榻边的窝阔台就比她的视线还要低,她低头看着他,“我的儿子啊,还记得诃额仑祖母曾经对你父汗和他的兄弟们讲过的故事么?”
窝阔台点点头,“我记得,父汗将合撒儿捆绑起来问罪,诃额仑祖母教导了他,爱护兄弟要像爱护自己的手指,只有手指健全,团结一致,才能握紧拳头,才能拉弓射箭。”
“我的儿子,阿妈要你记住祖母的教导,记住我的教导,要遵守父汗的嘱托,约束自己,珍惜忠诚的勇士和贤能之人,爱护你的兄弟姐妹。你能做到么?”
窝阔台点头应下,蒲儿帖又对阿剌海说道,“我所有的孩子里,最优秀的就是你,最命苦的也是你。”阿剌海卸下了她在她的人民面前的坚定与雍容,泪如雨下,把头靠在阿妈怀里,同母的几个兄弟姐妹中,唯有她承受了三次丧夫之痛,生下的孩子也全部夭折,蒲儿帖用尽力气抚了抚阿剌海的头发,“可是最让我放心的也是你,我的好孩子,你可以照顾好你的家和你的国,你永远不会让阿妈阿爸失望。”
“华筝,对不住了,阿妈不能送你出嫁了。”华筝一直红着眼眶听,听了这句话后泪水才夺眶而出,她狠狠地把泪擦掉后说,“阿妈不许骗我,您肯定能来。”
蒲儿帖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嘴里反反复复地呢喃着两个音节,杨康听不太懂,只知道那是蒙语里称呼家里最小的孩子的词语,满是亲昵爱护疼爱之意,"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啊。"
又低低地唤了好几声后,她又问,“古列坚呢?”
杨康明白这是叫他,这才走上前去,只听蒲儿帖说道,“她是我最疼爱最担心的小女儿,我这就将她交给你了。她从小最聪明乖巧,但也最脾气固执,请你一定要好好地爱护她……”
“蒙古人不需要守孝,出殡之后,你们就赶紧成婚,不要再耽误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