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如深蓝色绒毯,缓缓铺呈于天边。镶嵌在上面的星光散乱,幽寒冷冽的气息弥漫。深宵残梦中,家家平静安然。树冠上倾倒着凄清的冷光,摇曳的树枝发出沙沙的鸣响。
银发的妖狐却站在路灯之上,漠漠望向远处黯淡的流云。回忆葬于火焰,冰冻于心的东西渐渐被融化,他只能凝望着自从他搬到对面后就再也没有阖起的窗户。
他本来就在找理由,得知了一切的他已经无法杀了他了。那样沉重的守护与追随,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所求。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阴暗的力量从其中飘散。
“……怎么回事?”轻巧翻身就落在窗沿上的藏马纤长的手指落在玻璃上,却又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一阵又一阵变强的波动让他无故有些心慌,最终他还是推开了窗户,跃入了撒这一地清辉的房间。
仅仅穿着学生制服里的衬衫就倚在床边的幸村非常不对劲。
汗水沾湿了柔软的发丝,黏在玉白色的额头和耳侧,右手抓住心脏的部位,然后收紧,衬衫被抓的起皱。修剪的整齐的指甲上隐隐有一丝黑气浮起,或许说是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那一层黑气中,若不是最后的灵气护身,就会被蚕食。
边上的台灯还开着,但是忽明忽暗。
隐忍的喘息和小声的呻/吟溢出形状漂亮的唇瓣。
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目的的妖狐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试探着去触碰他的面颊。那层黑气在接触到藏马的妖力时,有些贪婪的自动缠上去,藏马以手一捻才掐灭。
“这种宛如实体化一样的恶意……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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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圣杯里的黑泥不是那样轻松的。
幸村虽说斩魄刀有一部分净化的能力,但是那份净化是建立在大部分消灭,一部分自身承受的代价上的。不过他没怎么用过,对于这个能力的限制也不怎么熟悉。此世之恶仅剩下的一点对于人体来说是非常恐怖的量,所以平日里他的斩魄刀都把其压制在他内心的最深处门扉。
压制的前提是,他内心的强大。
而无疑,和藏马闹翻这一件事情,足以让他内心最深处的心防出现漏洞。
而如今,动摇着的幸村,正在梦中去无限次的重复最终的结局,与无数次的重复如今情况的模拟。
冷傲的妖狐拧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冷战情绪全给他抛到脑后去了,单手扶起幸村快要倾倒的身体,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放出妖力试探着他现在的情况。
“笨蛋,居然会被这种东西缠上……醒一醒。”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掌触碰少年的脸,少年的眉心微微皱起,似乎非常不安稳,痛苦的声音死死压抑在喉咙中。
这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即使是疼痛也不会说出口,一个人强忍着舔舐伤口。
突然心脏有些疼,敛下眸子的银发妖狐平淡的用额角碰了碰幸村的额头,发现烫的不可思议长冥烛。那黑气已经笼罩在他的身上,可是妖狐的内心强大不易动摇,黑气无法侵入,只能徘徊。
看来是陷入梦魇。
拉起他的手灌入妖气,试图引起同源妖力共鸣的藏马稍稍驱散了一些散出的恶意,但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按照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
“唯一的办法,只有进入梦境了吗……”藏马曾经在魔界听说有一群叫做梦见的族群,拥有能让人进入梦境的力量,可是这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魔界一场浩劫后就不知所踪。他的植物里似乎也没有这种功能的东西。
进入梦境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精神不存在于**中,而是随着另一个人的梦境而变化,如果在里面死去就是真死了。一般没有妖怪愿意让精神脱离**。
倒是鸢,以前的确是有一招叫做‘虚幻梦境’的。
如果逆着使用的话,也许能达到这个效果。但是唯一的可能性……藏马金眸微闪,看到了躺在边上,发出淡淡光芒的加贺清光。
没有犹豫,藏马抽出那把斩魄刀,面色不变的向自己的手腕上划去,锋利的刀割开了血管,暗色的血顺着刀身向下流去,同时,藏马催动与当年为了助他化形,所以同源的妖力,试图强硬掌控那把刀。
非常乱来的做法。
“血不够吗?”藏马白皙的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在妖怪强大的复原力下开始慢慢愈合,妖狐也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就再度划了一刀,冰凉的铁器割开皮肉的感觉非常的疼痛,他压抑着也在蚕食他妖力的恶意,用沾血的手指抚了抚他的发,似乎要安抚在梦中也不安的那个少年。
一向把什么都考虑好的妖狐,这辈子也就这么不计后果了一次而已。
加贺清光似乎认出了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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