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是个精装的汉子,衣服一脱露出黝黑健美的上身,抄起鼓槌爆喝一声咚咚咚的擂起了战鼓,那是一面一人多高的硕大战鼓,发出的声音传出去十余里,半个城都听得见。正在幕府值守的各位将军校尉闻讯立刻丢下手里的事情赶到了节堂门外庭院之中,大门洞开,卫士却收执兵刃不让进。只能在门外驻足张望,不消片刻,庭院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两队士兵,一队当先那人手持一把长柄斧,一人多高,顶端那斧子赫然是金闪闪的。另一队当先那人持着皇帝符节高高举起。两队从后堂走出来,簇拥着节钺站到主位之上的香案旁,墙上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下山白虎。虎虎生威。
几个小兵捧着祭品鱼贯而入,把李广公孙敖等老将都挤到一边,依次将祭品放上香案。一个校尉点燃三只高香,双手递给卫青。
卫青举着高香,吧嗒跪下,朝着节钺跪拜九次,亲自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又跪下,趴在地上念念有词。
此时第二通鼓响起,急促的重音带着杀伐之气迫的人心神激荡。来的军官愈来愈多,挤在门外,交头接耳。邱平垫着脚目光越过前面这些将军瞟了一眼,顿时吓了个肝胆俱裂,失声叫道:“大将军请出了节钺,正在焚香祷告。”众军官一片哗然。
李敢和赵破奴刚刚赶来,闻言大惊失色道:“快快拦住,不能杀啊。”
万子玉急道:“军法无情,执法如山。如何拦得住,这白虎节堂军令一出,如何拦得住啊……”
赵破楼转头就要跑:“我去求皇帝……”
李敢伸手拉住:“你傻啊,此去未央宫一来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便是几千颗脑袋都斩下来了,哪里来得及。”
赵破楼记得直跺脚:“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夯货鸟人,早就跟他说不要擅离军营,非是不听,竖子急死我也……”
这时候另一个霍去病的属下说道:“冲上去救下来再说,再晚就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响第三通鼓。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我马上去联络人手。”
李广愤愤的啪啪啪抽了他几巴掌:“你疯了吗,上次那夯货冲击幕府怎么不带你去,让你死了算了,没脑子的夯货,汉军将领具在这里,你还敢抢人,这些将军用牙就直接给你撕碎了。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那校尉硬着脖子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敢扶着腰间的剑柄抬手道:“让我想想。”
赵破楼喊道:“想什么想,再想人都死了。不消片刻便要响鼓了。”
话音刚落,咚咚咚战鼓又响了起来,李敢一拉赵破楼道:“走,咱两进去。”
刚才那个校尉叫道:“等等我,我叫几个人同去。”
李敢一脚踹过去骂道:“不行,走开,别乱动。看我的。”
两人拨开人群就往里走,李敢踏进一只脚,便被他爹李广眼疾手快拉住,差点重心不稳给栽下去,李广急道:“不要命啦,滚出来,作死的货你要干甚?”
李敢来不及解释,把手一甩,快步带着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