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韶光一转眼便尽了,只几月的光景,又到了暑气正盛的时候。
这天晚上,白起鸿在南京路上的一家颇负盛名的“金来阁”请客吃饭,目的是想当着白、简两家人的面将南面郊区的生意正式转交到花听的手上。
古话说得好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花听总算是能够触到白起鸿手上这份鸦片产业的边边角了。
“金来阁”是泊在南京路上月淮湖畔的一条画舫,专营地道的金陵菜式。无论是古香古色的用餐环境,还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深得白起鸿的喜爱。十次请客吃饭,至少有六七次都在这里设宴。画舫二楼一个风景最好的包厢,就被他长期包了。
没来这里之前,花听一直以为白起鸿喜欢的是同样一派古色古香的聚鑫堂茶楼,想不到他的口味更偏向于金陵菜式,可见自己对这个当爹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在座的除了白、简两家人外还有几位日本人,包括稻垣志平,令花听不爽的是,简亦的右手边正坐着他的甜蜜搭档兼异性闺蜜施因爱,这小子说是什么任务需要,特意趁此机会将施因爱推荐给“三铿电影集团”的投资人稻垣志平,以便日后好办事。
简亦带着施因爱来金来阁亮相时,简直有如名角出场的挑帘红,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被惊艳了!哪怕是同为女人的花听,也存了心想要刻意挑剔一番。
也不知怎的,花听对这个叫施因爱的女人总隐隐地存了些的敌意,尤其是当她和简亦站在一起那一副郎才女貌的般配模样,直教她的心里头憋出病来。
施因爱今晚穿着一袭用飘逸绸缎与绉纱制成的淡紫色洋装,头上斜戴着一顶同色软缎的圆形小礼帽,一头长发在耳后斜绾成一个松松的髻,发型与小礼帽的搭配既俏皮又俏丽,一派天然好水色。
容貌长的标致,再加上那一身华美的洋装,让施因爱在“金来阁”这个纯中式的地方显得非常与众不同,自然也就非常吸睛。从她登上画舫后,从一楼的大堂走到二楼的包厢,一路上无数男人的目光就像遇上磁石的铁屑般纷纷追逐着她。
简亦刚要把她介绍给一旁的稻垣志平,想不到稻垣志平率先打起招呼来,“施小姐,久仰大名。”
施因爱佯装害羞地低下头,举了帕子清笑道:“稻垣先生说笑了,因爱不过是名小戏子罢了。”
稻垣志平倒是爽快,这人才刚坐下,便是豪气地饮了酒,扬言道,“下部电影,施小姐必定会是女主角。”
好色之徒,必定死在女人手中!
施因爱装着一脸欢喜得不行的模样,忙敬了清酒微笑道,“因爱在这谢过稻垣先生了!”
稻垣先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施因爱裸露在外的一截锁骨上来回地转。
想到那日在聚鑫堂茶楼被这好色之徒摸过一只手,花听当下便停了筷子,怎么就反胃得不行……
“花听,以后南面郊区那两间仓库就交给你来打理了,不会忙不过来吧?”
白起鸿老奸巨猾,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当地收买人心,什么时候该该适当地给予优待,就不用怕花听以后不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力了。
“不会,赌场大部分时间还是挺空闲的。”花听是迫不及待地应下话来,深怕他反悔似的。
白起鸿今儿个高兴,举了杯子便是要敬在座各位,嘴上自豪道:“我真是想不到我的女儿在上海的人脉以及办事能力都快要赶上我这个当爹的了!”
这话听来怎么就有些怪怪的?他究竟是在夸人呢还是自夸?
白起鸿笑难得眯了一双眼,他今儿个身着一身遗老风的蓝缎团花长袍配黑缎马褂,看上去简直像个和善的教书先生,完全不像是可以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稻垣志平竟是一脸没见过世面般的表情赞叹道:“我与白小姐打过一次交道,不得不说来了上海这么久真的是见看过像白小姐这么豪爽直性的人,白小姐不仅精明能干还聪慧过人,可以说是女中豪杰!”
想不到简夫人举了酒杯附和道:“可不是嘛,花听这儿媳我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她举了杯子是要敬白起鸿,“之前恕我冒昧居然糊涂到要让简亦再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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