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雅间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交杯换盏间,汪轶鸣见李俊几次欲言又止,貌似有话难以启齿;心中不觉有些好笑。
“俊哥啊,兄弟最近这军务差事繁忙;前些时日还要多亏兄长帮忙斡旋才顺利购得足够的大车;这才没误了时间,不然兄弟可是会有大麻烦啊!兄弟,在此多谢兄长了!”
汪轶鸣端起酒杯一脸堆笑的向李俊说道;
“兄弟客气了,愚兄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没什么…”
酒杯相碰,汪轶鸣一饮而尽;李俊见此也只得陪着饮尽杯中酒;
“俊哥啊,你也知道兄弟虽已经是个锦衣卫百户了,可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儿;现在又身处这苦寒的关外之地;哎…兄弟苦啊!”
闻此,李俊眉头微微一紧,疑惑的问道:“兄弟年纪轻轻已是锦衣亲军百户官身;这前程还是大有可为的,为何如此悲观?莫非有啥难处…?”
汪轶鸣见李俊已经接招,便故作困苦的哀叹一声,
“兄长也是走南闯北之人,这一说自然就会明白。”
“哦?愿闻其详…”李俊压住心中烦躁,故作轻松的说道。
“哎…兄弟能当上这百户,靠的是一股子悍勇莽劲儿,再者就是手底下弟兄们的信任和骁勇,侥幸立功这才受到升赏;但,这关外苦寒,立功机会虽多,可这处处危机也是重重;可这侥幸之事岂能长久?稍有不慎,别说立功升官,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怕是奢望;兄弟我是真不想在关外一直待下去;只想能有机会早日带着兄弟们回到关内啊!”
“兄弟皇命所系,又军职在身;这…这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先是疑惑,但仔细一想,李俊也就明白了过来,关外实局复杂,环境苦寒,大明与后金之间战乱不断,丢城失地且败多胜少;真可谓是危机四伏。
“是啊,想调离这关外之地,那真的是太难了;既要有机会,还要有人脉,最重要的就是上官的关照…”
“哦?那兄弟何不对上投其所好?”
“呵呵…兄弟也想啊;兄长有所不知,兄弟想促成此事想要讨好的上官和同僚可是不少;有些人脉关系单靠银两是能解决的;不瞒兄长,咱们兄弟做生意得来的钱财和多年的积蓄已经全都花在了这里,但也只是与千户大人和副千户大人的关系侃侃打好。而想事成,再往上的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乃至指挥使大人可都要孝敬到…”
李俊听此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可如果只用银两就能办妥,兄弟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可这单纯的送银两,根本送不出去…哎…”
“哦?莫非这几位大人都不爱财?还是胃口极大?”
“哪个有不爱财的;胃口大是一个方面;关键的是,这些位大人久居京城,以沾染了文官的一些息气,不直接收受不说;对直接送银子也都是嗤之以鼻。”
“呵呵…原来如此;但不知这些位大人都喜好些什么?”
“哎,他们喜欢什么古玩、玉器、官窑瓷器什么的;兄长你说,我一个行伍出身的,上哪懂的了这些个东西的道道?送好了还好,送不好,这万一送个次品假货的…那不得往死里的整治小弟啊?”
“嗯,兄弟此话不假;确实为难兄弟了。”李俊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突又端起酒杯和汪轶鸣一碰,笑着又对汪轶鸣说道:“说到此事却也不难。”
“啥?兄长此话何意?”汪轶鸣故作懵懂的愣愣望着李俊;
“哈哈…兄弟,你不懂这些东西的门道,但愚兄可是擅长的很啊!”
汪轶鸣眼睛一亮,忙伸手握住李俊手臂道:“俊哥,兄长,你真能帮到小弟?”
“哈哈…兄弟莫急,你忘记了,为兄经营典当,这些个东西的好坏可逃不过我的眼睛;日后兄弟如有需要尽可来寻为兄,店中真品任凭兄弟挑选,为兄也会给予兄弟意见和指点。”
“这…这可太好了;此事可是帮了兄弟大忙了!兄弟我这里多谢兄长了!”
说罢便给李俊将杯中酒满上,又自满上举杯便敬。
“俊哥,这以后可要拜托兄长了;日后兄长但凡用的上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兄弟定然尽心尽力!”
二人碰杯,仰头饮尽杯中酒。
李俊眼神飘忽,犹豫不决,可是话已经说到这里,再不将事说出来,恐怕错过了,之后就更不好讲出来了。
“兄…兄弟,其实愚兄还真有件急事要求道你这儿;只是…只是此事怕是有些为难兄弟了。”
“哦?是什么事困扰俊哥?兄长但说无妨,兄弟我只要是做得到,必尽心尽力。”
见汪轶鸣神色不似作伪,李俊叹了口气,便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兄弟也知我李家是做辽货买卖发家的,几代人苦苦经营方有今日的家业;可自辽东后金叛乱崛起,战端不断,货源也是因此几经断绝,这辽货买卖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说到此,李俊脸色也是越发难看;一旁听着的三人也是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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