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王坚想说什么,可在那双眈眈目光的审视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事出有因。”徐万加重了语气,说:“年轻人出事总爱看前不顾后,这怎么能行。你躺这十几天,姑娘每天守在这,你还要人家怎样?看在人爸爸哥哥常来看你的份上,你一直不搭理人家这也说不过去。”
“不过……”
尽管他对魏晓飞抱有一定的成见,而且是余恨不消,但今天徐万的话还是深深地扣动了他的心扉。特别是此时此刻,他必须抓住实际说明白,他要像推导数学公式一样澄清自己。
“徐大爷,你知道我是五尺来高的男人,什么压力我都抗过来了,现在我一个人,这不是很好吗?”
“这就是男子汉的横心?”
徐万摊开双手,激动地说着:“岳飞乃文乃武,以忠字名扬天下;王宝钏独守寒窗十八载,以惊人的毅力流传于后人。自从盘古开天地,你听说过哪有受点挫折就低头让步的人流传千古了?王坚啊,魏晓飞风尘仆仆,每天都是带着希望来,背着失望去。我这旁观的老人看了都受感动,你的心咋就恁硬?不管你听不听,这个清盆我非提不可。你们为啥事闹翻了我不知道,你和她合得来也罢,僵下去也罢,我认为你该把心里的想法对人家说一说,矛盾易解不易结啊!”
徐万见王坚不再说什么,这才站起身来,把烟袋往腰里一塞,说:
“王坚,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每天除输液外,别忘了吃药。”
“嗯。”王坚慢慢地扶着床边下了地。
“你的胳膊不能动,千万要注意。”
“知道。”
“缺什么东西,就让学生们给家捎个信。”
“行。”
“输液前别忘了先解手。”
“忘不了。”
东方朝霞已赶走了雾蒙蒙的远天。太阳露出了整个笑脸,天地间阳光灿烂。偶尔,空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啼鸣,这声音,撞得人心里在发痒。医院的四周,微风拂弄着排排柳枝嫩叶,溢彩流韵,真是春光融融啊!
树是春天的信使。尽管老天如此干旱,它们身着可爱的碧装,还是染绿了人们希冀着的心。春光,它会使人思想松弛,视野开阔;春光,它会让重重的疑虑得到释怀!诗人喜欢春光,因为它能带给他诗情;画家喜欢春光,因为它能留给他画意;鸟儿喜欢春光,因为它能带给它欢畅、带给它自由;睡了一冬的虫儿喜欢春光,因为春光能带给它们一个抬头的日子。
王坚伫立在道旁的树带里,遥望着春风吹遍的绿洲大地。那片片麦田,虽然梢绿根黄,但是仍然伴随着轻风在荡漾,宛若绿色的绸缎。空气中,也充满了浓郁的青麦芳香。
望着徐万远去的背影,王坚思绪万千。“我对她的态度是否太残酷了呢?”他慢慢向回走去。“大爷,现在我该怎么办呢?”他心里反复地折腾着。
晨风是凉爽的,它顺着敞开的窗口徐徐而来。屋内,清凉、静谧。此时,王坚躺在床上,才真正地觉得出一个人的孤独来,这时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魏晓飞。于是,他把自己的目光又落在那幅油彩画上。她当然可爱,女性中,是她引起了他的爱慕,并使他为她而思念、而痛苦。
“徐大爷走了?”
门口传来了这么一声,王坚给吓了一跳。抬头看时,魏晓飞倒背着手站在了门口的外边,探进来的那张脸,犹如霜打的嫩叶。她用怯怯地目光环视着整个房间,但并没看他。
“你的手好了吗?”话一出口,他才懊恨自己,为什么偏偏问这么一句。
王坚两眼盯着顶棚,在无限的尴尬、无限的窘迫中,魏晓飞不冷不热地回过一句来:
“你问这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她走到窗台前,背朝着王坚,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能听我说几句,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宽恕。”
“这是什么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