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把赤眉说到这儿,来看看邓禹吧。
日前赤眉在糟蹋长安的时候,邓禹没有听从刘秀要他立即拿下长安的饬令,而是固执己见,继续分兵攻打
上郡诸县。同时,他又回师大要,征集补充兵员,收集积累粮食,养精蓄锐。
说到这儿,我们似乎明白,刘秀要求邓禹立即拿下长安,至少是希望他快点摆平赤眉,以免这支疯狂的队
伍老是糟蹋长安。而假如邓禹听从刘秀的命令,赤眉在长安至少不会那么放肆。
当然,事情还不仅仅如此。
邓禹的失误开始了。
他把指挥中心从栒邑西迁到大要,留下积弩将军冯愔、车骑将军宗歆守卫栒邑。
按说邓禹知人知事明察秋毫,以至于刘秀重用为首席智囊,他想问题、办事情应该是很稳当的。
但这次,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两员大将看走了眼。
由于年代久远,我们无法知道邓禹留下这两员大将守卫后方是出于什么考虑,只知道这是明显的失策。
冯愔、宗歆级别一样,都是大将军;特点也一样,都有很大的野心。
不知是谁说过,潮水和野心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汹涌澎湃的。这句话用在这两个家伙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中国有句俗话说,一个槽里拴不了两匹烈马。另一句相同的俗话是,一个槽里拴不了两头叫驴。
现在,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的烈马或者叫驴。
邓禹一走,冯、宗二人就争斗起来,目标很简单:这儿谁说了算。
权力竟然如此诱人,使这两个将军大打出手,各率自己的兵马,要灭了同事。
世道竟然如此混乱,使这两个无名之辈也蠢蠢欲动,拿出自己的性命一搏,想在英雄与狗熊的游戏中捞点
儿好处。
(二人争权相攻。)
冯、宗二人不能算是好鸟儿,他们身为军人,没见在攻城拔寨、保民安邦上有什么表现,所能让人记得的
,只有这次窝里斗。
这次窝里斗的后果,是冯愔将军杀了宗歆将军。
一见后院起火,邓禹立即回军来扑。
冯将军一不做二不休,率部抗击邓禹。他还打算好,击败自己的主帅邓禹,即向西边天水一带发展。
谁知邓禹本来手握主力,竟然不能控制冯愔。
邓禹知道这一下麻烦大了,无奈,只好如实报告刘秀。
邓禹的使者匆匆跑到洛阳。
刘秀听到报告,问使者:
“冯愔目前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是谁?”
使者忙答道:
“护军黄防。”
刘秀才是真正的知人知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
他凭自己的了解,断定冯、黄必然不能合作太久,两人很快就会闹崩。
权力可以使人疯狂,忠诚也能使人坚定。
刘秀肯定地让使者回去报告邓禹:
“下一步捉拿冯愔的人,必定是黄防。”
(缚冯愔者,必黄防也。)
与此同时,刘秀派尚书宗广带着符节前去招降黄防。
这场窝里斗持续了一个多月,结局果然不出刘秀估计,黄防拿下冯愔,控制了随同冯愔造反的将士,押往
洛阳认罪。
(后月余,防果执愔,将其众归罪。)
冯愔被送到了洛阳,见了刘秀,膝行叩首,反复谢罪,得到刘秀特赦,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对这场内斗有两点疑虑:
一是凭邓禹的智慧和谋略,为什么要留下冯愔、宗歆两个级别一样的将军镇守后方?或者说为什么没有明
确谁是管事的?谁是镇守后方的主要责任人?
邓禹是真的不察下情,还是一时糊涂?
二是冯愔杀了同事(宗歆)、抗击上级(邓禹),还想向西独立发展,其实已经是典型的谋反,为什么刘
秀不给与严惩、反而要特赦他?
刘秀是真的宽大为怀,还是有难言之隐?
同样因为年代久远,我们不在现场,又缺乏资料,无法剖析真相。我们只知道,上面所述,均为事实。
对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
就在宗广完成使命返回洛阳的途中,原更始将领王匡、胡殷等人前来投降。
在不久前更始王朝散伙时,这几个家伙投降了赤眉。
由于赤眉与更始一样没有政治眼光,就象当年樊崇等赤眉高干投降更始没有被看得起一样,这几个家伙也
没有被赤眉看得起。
他妈的,你们更始干部也有今天!
这时候的赤眉高层,已经是心态十分狂妄、行为十分暴虐,根本不把这几个更始老干部放在眼里,经常羞
辱他们。
王匡、胡殷等人非常郁闷。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现在看宗广代表刘秀来这儿出差,哥儿几个就偷偷找个机会,投降了他。
这些日子哥儿们打打杀杀,实在太累,还是投降刘秀吧!
这些日子接触了这么多人,还是刘秀厚道。当然,他还是熟人。
宗广接受了这几个家伙的投降,就带着他们、押着冯愔返回洛阳。
谁知这几个更始“劣币”打天下没本事,做人也很不堪。
当宗尚书带着大家走到安邑时,王匡、胡殷哥儿几个又想反悔,密谋逃跑。宗尚书十分恼火,立即把他们
都给斩了。
(至安邑,道欲亡,广悉斩之。)
可怜王匡等拎着脑袋出来混,当时和后世留下响当当的名字,却落得这样个死法。
邓禹这边的窝里斗刚刚平息,就从洛阳传来对他增封晋爵的消息。
刘秀并没有责怪他的抗命和用人失察导致窝里斗。为了表示犒劳和鼓励,刘秀专门派使者到长安前线宣布
朝廷的命令:加封邓禹为梁侯,食4个县的赋税。
这时候,赤眉已经被饿得从长安跑了,邓禹趁机率部进入长安。
他把军队驻扎在长安城西南的昆明池,大摆宴席,犒劳三军,庆祝胜利。
其实,小邓这是在自我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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