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实事求是地说,老隗为人谦恭,平时待下属不薄,有一批铁杆支持者是完全正常的;而面对绝境,有人杀身成仁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来看王捷。
他是老隗的大将,现在负责防守西城西北角的屏障戎丘。
面对吴汉、岑彭部下的严密包围,王将军登上城头,对汉军将士大声喊道:
“我们作为为隗王守城的将士,都抱定必死的信念,绝无二心!希望你们赶紧退兵,请让我自杀表明决心!"
说完,王将军自刎身亡。
城里的隗军、城外的汉军都目睹了这一惨状,心里极为震撼。
应该说,王捷在城头高调儿自刎,对交战双方产生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效果:
对魁军来说,就是奋死抗争的斗志被重新唤起,大家忽然觉得,在战场上做个男人,就应该像王捷将军那样拿出自己的血性来。
对于汉军则截然相反,大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茫然——我们跑那么远到这儿来打人家,到底为什么?于是,除了被饿跑的,畏惧的心态和怠工的现象很快蔓延。
这是刘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吴汉等人始料未及、也难以控制的。
所以,吴汉、岑彭老是拿不下西城,并不是偶然的。
很显然,如果拿不下西城,找不到隗嚣的下落,这战争就不能算完。
一天,岑彭想了个点子,在西城外拦蓄河水,用水灌城。
这种最缺德的点子当然并非岑彭原创,我们虽然无法知道过去的人是怎样使用这种缺德的办法的,但几个月前,隗嚣率军水灌略阳,就制造了一场惨剧。
我们无法要求战争双方在战场上能够德字当头,但确实不想看到谁这么做能够达到目的、创造奇迹。
岑彭对守城并不陌生,当年他以县长身份跑到别的县城指挥防守、抗击起义联军,在粮食吃光、人们相食的情况下仍然拒不投降,就已经创造了战争防守的奇迹。今天,隗嚣躲在西城,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他当时差。
平心而论,岑彭在刘秀的将军中,不仅作战勇敢,智慧过人,是个难得的良将,而且治军严谨,所到之处往往秋毫无犯,史称他“信义素著,以德怀人”。
但是,这一天用水攻城,作为他的黔驴之技,也是他的一个污点。
现在他水淹老隗,固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城中的百姓无辜,我们同样不希望他得逞。
岑彭在城外指挥拦河蓄水,导向西城,眼看水位就离城头不远了!
汉军将士对西城久攻不下也很着急,都专心致志在弄水,希望这一把能够成功。
忽然,附近一路大军杀过来,跑在前面的将士大喊:
“杀!”
”杀!百万大军来了!“
”……。“
原来,隗嚣的部将王元、行巡、周宗等率领巴蜀援军5000多人马打了过来。他们知道汉军难打,就边打边喊着,既为自己壮胆、也是忽悠对方。
汉军士气正处于低潮,都在看水并没有做其它准备,又被敌人的虚张声势忽悠了,大惊失色,乱成一团。
王元等人殊死拼杀,撕破汉军的包围圈,冲进城里,救出隗嚣,随即逃往冀城(今甘肃天水西北)。
恰在这个时候,吴汉、岑彭的军粮也吃光了,继续对抗、追击都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撤退。为了便于行军,他们烧掉军需辎重,带兵回撤。
那边,正在围攻上邽的耿弇、盖延也是粮食吃光、劳而无功,见吴大司马撤了,也跟着撤了。
但是,隗嚣不干了!
他不甘心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立即派兵,尾随追击汉军。
这样,战场上出现了多日来的一种逆转:汉军在前面疲惫不堪地跑,隗嚣的将军带兵在后面撵着打。
情急之下,岑彭亲自带人断后,拼命搏敌,才避免了太大的损失,保护了大部队东撤。
之后,吴大司马等将军只好无奈地回到长安大本营,岑彭还回到自己的驻地津乡(今湖北江陵),唯独祭遵仍然抱病坚持抗击敌人,率部屯驻在汧城。
隗嚣翻盘心切,在汉军撤离之际,又恢复了对安定、北地、天水、陇西等地区的占据。
刘秀御驾亲征隗嚣的成果,出现了严重的回潮和反复。
好在已到严冬,大家都不想用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