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达素是见惯了清婉温顺腼腆的样子的,今日见她这般冷言冷语,不由得一愣,但仍是不死心,死皮赖脸地腆了脸,笑道:“傅兄这话可是见外了。正是因为咱们是同窗,我这才格外看重您呢,我钱家也算是有些银钱的,必不会亏待了你,你若与我交好,那是很有些便宜的呢。”
清婉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幸好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未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冷笑了两声,道:“哼!难道这金陵城中就只有你们钱家一个富户不成?我傅家虽说是比不得你家里金银满屯,但却也是不缺钱的,更加的不会为了那些个黄白之物而卖了自己的人格跟尊严。你若就此打住,我看在同窗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是纠缠,我可不客气了。”
钱达见她含嗔带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腮带霜,早看得痴了。清婉见他这副无赖模样,火气更盛,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拂袖而去,袖中溢出一阵香雾。
钱达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禁“啊……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清婉听到了,微微一笑,也不回头,径往房外而来。钱达赶紧抬袖擦了擦嘴巴和鼻子,追了出来,口中道:“傅兄,你且等我一等!我还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清婉脚下不停,快步走到了院中。英姑、陈七、程木等人都在院中候着,见了清婉出来,均围将过来。清婉悄声嘱咐了英姑几句,英姑点一点头,来到杂役们所在的小房,与于三说了几句话。那于三点了点头,出去了。
钱达追将出来,口中不停道:“傅兄慢一些,等一等,我还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学生,身穿浅灰色长衫,眉清目秀,颇有些脂粉之气,斜眼看了一眼清婉,怪声怪气道:“哼!看你这副模样,不懂半分风情,真不知道钱兄是看上了你哪一点?”
清婉认识这人,他名叫余艾,家道一般,在学问上也是平平,只因为长的眉目清俊,且性情柔绵,被钱达看中了,便为他出了学费,来到这金陵书院读书。名为读书,其实却是这钱达的契弟,整日价跟着他饮酒斗狗,眠花醉柳,在人前人后也不知道避讳,早就引得同学们议论纷纷。这钱达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朝秦暮楚的,时日长了,对这余艾便不免有些倦了,后来因盯上了清婉,对余艾更是渐渐的冷淡了,接济他的也少了。余艾心里不免不痛快,只是又不敢对钱达说什么,便将满腔怨气都集中到了清婉身上,平日里冷嘲热讽地说了不少怪话,有几次还到先生那里告状去了,为此先生也将清婉叫去好生训过几番话的。今日他见钱达跟在清婉身后,心里更是恼怒,这才对清婉说出了这些酸不拉唧的话来。
清婉知晓他的心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余兄这是说哪里话来?你将钱达看的跟宝贝似的,我却不是。你看重钱达与你的银钱,我却不必。你说的这番话,那可真是没有道理的!”
余艾撇了撇嘴,恼怒道:“谁说我看重他的银钱?我们……我们那是情谊深厚!你这等俗人,如何懂得我们的心思?哼!”
清婉禁不住笑了:“情谊深厚?呵呵!当真好笑!你们若真是情谊深厚,哪又何必把我来搅进局来?那钱达又何必巴巴地跟在后面惹我厌烦?罢了罢了!有什么话你们说去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话间,一甩衣袖,倒背了双手,领了英姑等人向旁边的紫藤架子走廊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英姑道:“你看今日这紫藤花开的甚好,你好好去问了这园中的花匠,向他讨一棵,回家我们也种到家里,岂不有趣?”
余艾闻到一股极轻极淡的香气,不觉有些失神,恍惚见,看到钱达快步走了过来,便以为是来找他的,不由得伸了双手,向钱达道:“钱兄,你可是来找我么?这段日子你都不理我,你可知我想你想的好苦!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冤家!”
这话说的甚是轻薄,周围的同学听见了,均觉得惊奇:这俩人平日里虽是有些不雅之事,但总还是知道背着别人偷偷摸摸而行,今日怎么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这般不堪的言语。
再说钱达,他快跑两步过来,伸手抓住了余艾的肩膀,色色道:“你今日总算是不躲我了么?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的!你可知道,自从你来到书院,我便想着与你做朋友了。今后你若跟了我,定不会吃亏的。如今,你可是依从了我吧?”
这话说的更是露骨,周围的同学不由得议论纷纷。清婉则携了一众随从,在紫藤花架子底下坐了,手里折了一直桂花,有一搭无一搭地把玩着,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情景。
这余艾听钱达这么说,越发做出女子的娇娆模样来,扭着身子便往钱达的身上靠,口中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你都不知道人家心里这些日子可有多苦,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了你,你还这般地对人家,可真是让人家伤心了呢。”
钱达伸臂搂住了他,说道:“怎么会呢,今日我们便一起去那贪欢阁,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作陪,你陪着我,咱们一醉方休,好好地乐上一宿,如何?”
旁边有的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不知廉耻之事?还不快回到教室去!”
那钱达抬起了惺忪的眼睛,似有醉意,埋怨道:“你是谁?凭什么来管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爹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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