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卿见这人脸上搽了厚厚的脂粉,头上簪了一朵艳红的大花,身上也是香气逼人,当真是艳俗的紧,说话间脸上的脂粉似有扑簌散落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讨厌,于是侧头瞧了瞧肖十三,只是不言语。
肖十三道:“阎妈妈,这是我的同窗傅文卿,也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哥,你可要好好招呼。红绡可在么?今日她可有空陪我?”
傅文卿心想,看来这红绡,就是众人所说的贪欢阁中的头牌了,肖十三日日来这里喝花酒,为的就是见这红绡姑娘。
阎妈妈听说傅文卿也是富家公子,笑的更加灿烂了,小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道:“自然是有空的,便是没有空陪别人,还能没有空陪十三少么?快快快!跟我到楼上的雅间,先喝壶好茶,我这就请了红绡姑娘出来。”
傅文卿见肖十三一脸兴奋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楼上的雅间。这雅间里布置得倒是颇有几分味道,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摆了好些个的古董、名画,墙上挂了一张瑶琴,颇有几分风雅气息。正中是一张紫檀木的圆桌,边上几个美人凳,肖十三自在凳上坐了,傅文卿也落了座,众随从则在一旁侍立。
有小丫头送上茶来,傅文卿端起茶杯,细细一闻,茶水香气清幽,水色澄澈,竟是上等的西湖龙井,抿了一口,茶香悠远,唇齿留香,再看这茶具,也是上好的骨瓷,造型别致精雅,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位头牌的红绡姑娘是一个清雅之人。
肖十三却不喝茶,只是问那小丫头:“你们红绡姐姐什么时候出来?”
那小丫头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梳着双垂髻,手里拿了托盘,抿嘴笑道:“十三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还不知道我们红绡姐姐的脾气么?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出来的呢?”
肖十三从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到这小丫头手中,央求道:“你倒是过去看看她,何时能够梳妆完毕出来见我呢。”
那小丫头将银子收入怀中,笑道:“多谢十三少的赏,我这就去看一看。刚才红绡姐姐说是身上不大舒服,回房躺着去了,阎妈妈不许别人打扰呢。”
肖十三作揖道:“你是伺候她的丫头,去看一眼自然是无妨的。”那小丫头抿嘴一笑,走出房去。
傅文卿平日里见惯了肖十三飞扬跋扈的模样,今日见他这般的伏低做小,倒是颇有些意外,于是笑着打趣道:“十三少也是这金陵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儿了,风流倜傥之名远播,不知道折了多少妙龄女子的芳心,今日怎地如此殷勤?可知这贪欢阁的头牌红绡姑娘魅力之大。”
肖十三笑嘻嘻道:“傅兄你是有所不知,这红绡姑娘可是跟别的青楼女子不一样呢,她不仅是人长得漂亮,还懂得琴棋书画,最绝的是,她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质,啧啧啧……那股子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待会她来了你便知道,保你也是一见就会喜欢的。”
傅文卿见他那副猴急的样子,不觉好笑,道:“这倒是奇了,十三少向来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子这般的神魂颠倒过?倒是有些意思,说的我也好奇了,倒也想看一看这红绡姑娘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般的倾倒。”
肖十三道:“你不知道,平日里我来了这贪欢阁,那些个的姑娘们都是殷勤的很,但是时日久了,也便倦了,都是些庸脂俗粉,也没什么意思。这红绡姑娘却不一样,她是很有些性子的,若是她不乐意,你便是那一座金山出来,那也是不见你的。”
傅文卿了然一笑,道:“莫非十三少也曾经吃过她的闭门羹?”
肖十三赧然一笑,道:“不仅是我,红绡姑娘自从来到这贪欢阁中,艳名远播,多少的达官显贵都来到这里,只为了能够一睹她的芳容,花的银子那更是海了去了。红绡小姑娘却是一视同仁,只要是不乐意的,便是堆了坐金山在面前,也是不见的。”
傅文卿道:“果真么?这红绡姑娘倒真是有些性格的。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伤了财路,老鸨子岂能容她?”
肖十三道:“你这就不知道了,红绡本就是阎妈妈花了大价钱从苏州的花舫上买来的,自然是当摇钱树一般的上心,平日里连说一句重话都是不舍得的,又哪里会容不下她。且红绡姑娘这般惹人喜爱,就算是不能亲近,只是这样让她陪着喝一杯茶,吃一杯酒,那也是好的。”
傅文卿听他这话说的颇有些痴情,心里倒也是一动,对他的厌烦也少了些,于是道:“莫非你这几番前来,都只是陪着红绡姑娘喝茶吃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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