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杨九江心中万般戒备,内气在双腿间迸发,向后尽力跃去,电光火石间躲避了那一啄。
强横的鸟喙敲击在地面上,陡然崩碎地面,砸开了一块坚硬的岩石。凭借那般的力度,可以想象,若是啄在人的头骨之上,让骨骼化为碎粉简直轻而易举。
紧要关头,王潮心细如发,手中微动,不着痕迹的将垂鲸丝甩出,纤细如发丝的坚韧垂鲸丝捆扎在鸟爪之上,顷刻捆了个结实。
王潮手中一抖,心中顿觉得手,尽了全力向下一扯,一边高声喊到:“扯住了,杀它。”
除开高乘之外,其余的六位武夫都是在海上搏命的水手出身,对于时机的把控灵敏到了极致。
登时六人,转退为进,向前攻去。
鸟王被王潮有心算无心的一手暗算勾住,一时失去平衡,身形一时坠落。然而毕竟鸟类生而就是这天空上的宠儿,羽翼一振,轻而易举的恢复了平衡,而后双翼向下一拍,想要腾空而起。
然而,这千钧一发的时机,终究因为王潮的全力牵扯而流露出一丝的破绽。六位武夫的攻击转瞬而至,高乘虽然意识上慢了半拍,但是手上功夫不慢,下意识的就紧握着利刃直刺而上。
鸟王的羽毛,坚韧得吓人,几位四重境武夫的攻击,打在其身体上,被厚厚的羽毛阻挡,利刃一近身,就受到难以前进的阻挡。
杨九江不惜内气消耗,将体魄之中的内气尽数灌注在手中的流纹叉上,死命一搏。
若是此刻不将鸟王留下,一但鸟王飞腾上天,失却了这难逢的机会,只怕接下来,就注定轮到他们七人在死亡边缘挣扎了。
灌注着内气的流纹叉,疯狂刺向鸟王。坚韧的鸟羽也阻挡不了鱼叉的锋锐,只觉得一种敲碎了蛋壳的感觉,杨九江就感到手中的流纹叉已经深深的扎进鸟王的体内。
他单手轻轻一拽,鱼叉上锋锐的倒刃轻易划开鸟王的腹部,切出一处豁口,登时鲜血淋漓而下,这一扎,其效果远胜过其余六人的攻击。
鸟王的身影只是一滞,就遭受了一番重创,吃痛之下,振翅而飞。宽大的羽翼尽起全力,生生拔地而起,强行挣脱了流纹鱼叉,似离弦之箭,一飞冲天而去。
鸟的腹部,豁开一处巨大伤口,鲜血直流,伤势极重。
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鸟爪紧扣着垂鲸丝飞天而起,然而这垂鲸丝毕竟是王潮的心头宝,他一时也舍不得抛弃,手中紧攥着线头不肯放手。
结果,王潮被鸟王生生带得离地飞起。
他本就是体型矮小的侏儒,纵然有修为在身,也重不到哪里去。鸟王的飞腾速度极快,一升空就腾起数丈之高,如此的高度,王潮被吊在半空,无处而去。
更加可怕的一幕,紧接着发生。鸟王接着冲天而上,笔直的冲上云霄,王潮一时的不舍,断送他回到地面的最后一个机会。
看着被拖拽着,被迫升空而起的王潮,其余六人顿时心中一沉,如此的高度,就算是跳下来,单凭四重境武夫的体魄,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升至高空,那鸟王陡然回转身形,又瞬间调头冲下而去。起落之间,王潮被甩在了鸟王的跟前。
自知躲不过一劫的王潮惨然而笑,武夫搏命的血性而起,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让着扁毛畜牲为他陪葬。不顾性命的拽动垂鲸丝,借力接近,贴身鸟王。
巨大的鸟喙已经叩啄而至,因为王潮的突然接近,而错过了他的头颅,差之分毫,贴着他的脊背掠衣而过。
因为鸟王的腹部已经收到重创,绝意一死的王潮不顾一切,将内气全然灌注双拳之上,就连护体的内气都不留分毫,手中的经脉因为内气的突然灌注而感觉到撕裂般的阵痛,甚至双拳在一瞬间已经泛出细密的血珠。
这是不顾一切的搏杀,没有丝毫未来可言,为了追求一瞬间的攻杀之力,内气已然摧毁了自身双拳上的细小经脉。
狠狠的双拳,死命的捣在鸟王的伤口处,一阵闷响在鸟王的体内响起。这是一位四重境武夫竭尽全力的一拳,攻打在五脏六腑之间,纵然是七八重境的高境武夫也不敢轻易承受。
王潮的死命攻杀,很是扩大了先前杨九江的战果,至少此刻而言,鸟王腹部的伤口已经真正的伤及内里,有濒死之危。
这两拳的反震,也在同一时间作用在王潮的身上。此刻,他的双拳已经展现一种惊人的扭曲,击打而出的气力太大,他的拳骨已经尽数断折。
王潮的手中彻骨剧痛,连垂鲸丝都拉扯不住。
鸟王的伤口,再遭重创,甚至忍不住一声哀鸣。强烈至极的痛楚,导致鸟身都为之一滞,双翼停止拍打,生生向下坠落。
王潮最后一次抬头,密布血丝的双眼,睥睨而无畏的望向已经再度接近的鸟喙。
一声沉闷的骨裂之声响起。
他此生最后的一个念头,便是眼中那鸟喙之后的天空,如此的明亮而纯净。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高乘几人只看到一具单薄瘦小的尸体,从天而降,摔落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