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后,两人齐齐向外走去。
绚香和书香都快吓晕了。
陈初雪抓住苏蓉蓉的手,至始至终躲在她后头,好像苏蓉蓉才是年龄比她大的大姐姐。
陈初兰倒一直很镇定。直看到那两个士兵走出门后,她才长长吐了口气,心道:“连住个客栈都会遇上这种事!这是有多倒霉?!”
却是在那两个士兵出去后不久。外边突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抱歉:“惊扰了苏夫人,本官多有抱歉,不过追捕逃犯,事关重大,还请苏夫人多多见谅。”
然后,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张大人哪里的话。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我们自当配合,岂有见怪的道理。只是……”她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还好我家还有陈大人家的姑娘们都还年幼,要是待字闺中,那可就……”
“是、是。”那个张大人连声附和,也是笑道,“要真是有待字闺中的千金,我们也不敢这样大肆进屋搜查啊!便就是指挥使大人,也会怪罪的。”
他这话音落下,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于是,留着长须,高高壮壮的张大人请苏夫人进屋,接着拱手道别,转身走了。
苏夫人急急忙忙地迈步进屋。
她几步走进内屋。
“娘!”苏蓉蓉激动地叫了起来。
苏夫人走过来,一把将她揉进怀里:“我的儿啊……”
苏夫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这大半夜的被惊起,却也及时穿戴清楚,只是简单的发髻上配饰未施,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灯光之下,她的面貌呈现得一清二楚,瓜子脸,蛾眉细眼,说话时候两颊浅浅梨涡,瞧上去就知她年轻时定是个美貌女子。
苏夫人抱着苏蓉蓉有好一会儿,像是要把苏蓉蓉受到的惊吓全部驱走。然后才托起她的小脸蛋,问道:“吓到了吗?没事,娘在。”
苏蓉蓉眼中闪着泪光,却是笑道:“没事呢!娘!有两位姐姐陪我。”
听她这么一说,苏夫人才把视线转向陈初雪,接着又看向陈初兰。
两个女孩皆要下床来给她福身。当然苏夫人制止了她们。
“才受了惊,”她对她们说道,“莫要着了凉坏了身子。”
陈初兰和陈初雪这才作罢。
苏夫人问苏蓉蓉要不要到她屋去跟她一起睡?
苏蓉蓉摇头,说她才不去呢,哥哥睡在外间,她是女孩子不跟男孩子一起。
苏夫人一听就笑了。刮着她的鼻子道:“是谁天天黏着哥哥的?”
苏蓉蓉笑说:“我现在可是有两个姐姐了呢!”
苏夫人看向陈初雪和陈初兰,谢她们小小年纪的就照顾自己的女儿。
陈初雪和陈初兰连说不敢当。
这之后,苏夫人才安心离去了。
客栈里的混乱与嘈杂大概又持续了那么一炷香功夫。接着,有人吆喝:“抓到了!抓到了!”
陈初兰几个当然好奇极了。但女孩子家家的,哪好意思跑出去看。
而犯人被抓到,这一切自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夜,又恢复如初。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回床上继续睡了。明月当空,安详得好似方才一幕根本就没发生过……
第二日,一行人离了客栈,来到运河码头。一艘租好的大船早已等候在此。
果然,苏家人是跟她们同行的。
一夜“患难”,陈初雪和苏蓉蓉的关系好似更好了。走哪都腻一块儿。
然后,大家一起认识了苏蓉蓉的哥哥苏青河。
那是个十二岁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瓜子脸,长眉细眼,两颊边只要一说话,就会现出好看的梨涡,相貌完全随他的母亲。
他很活泼,正如苏蓉蓉所言,就是个“皮猴”,但为人很有礼貌,脾气也很好,就算有什么事恼了他,他差不多转个身就忘了。
他先歪着脑袋瞧着陈初雪好一会儿,然后笑道:“这个妹妹很好看啊!”
陈初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母亲笑着拍他一下:“多大孩子了,还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没瞧人家小姑娘害羞了。”
苏青河摸了摸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才一一把他昨夜尚未见过的陈家姑娘,邱家姑娘给看了过去。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是姐姐(陈初燕),还是其他的妹妹(陈初兰和邱明月)也是都很好看的。”
他母亲佯怒地给了他一个爆栗。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昌浩是极喜欢这个新来的比他大一岁的伙伴。连连说道,去了京城要带他去找顾鸿文。——原河阳县令顾大人一家,早于去年年底回了京城。
待苏家人问他顾鸿文是谁的时候,他告知说,是定国公的孙子。刹那间一方船屋内就是一片静默了。好半晌,那苏夫人才笑看向二夫人道:“竟是陈大人与定国公之子相识。”
二夫人连连摆手,遂告知她事情始末。便见这苏夫人沉思起来,后道:“定国公之第三子?听说那是个庶子,不过却是个厉害的,自己考了进士,还是个二甲第一的传胪,居然到了你们县去做县令?”
陈初兰在下边听得愣愣的。这些她可是第一次知道。
却是那苏夫人说着就恭喜起二夫人来:“跟定国公府走上关系,那可真是福分啊!”
二夫人连声说道:“哪就有了关系?不过顾大人做了我们的父母官,我们全县百姓都受其庇护罢了。”
苏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此事就不再说起。
而后,水路茫茫。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一连八日,终是到了扬州。
陈初兰晕船晕得差点想自刎了!
果然那几包草药是一丁点用都没有。
晕船的陈初兰,无法和其他人齐玩,旅途之中,好像被抛弃的孤雁,只有春桃陪着她,还有林姨娘一日抽空过来看她一次。
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她的晕船之症,自动地不去打搅她,全由着她去了。就跟把她给遗忘一样。当然,陈初兰不是喜闹的人,这样最好。
再之后,换船换道,又过一天,目的地金陵,终于到了!陈初兰虚弱地下船,踏上结结实实的土地,一种终于可以成活的想法涌上心头,她激动地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