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向我道歉。”
“啊,你不知道吗?咱俩刚见面的时候,我是有些瞧不起你的。”
阿尔一脸困惑地望着她:“……?”
“你连衣服都穿得不合身,袖子上还有油渍,可偏偏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很了不起?”
“我不是瞧不起穷人,哎,我不是说你很穷……我就是,就是想说你,那个,几句话说得不顺耳了,你还要生气,一点儿风度都不讲,不依不饶地和我争执。”
“……我没有和你争执吧?”
“装得很谦虚,可自尊心比天还高!”
“……”
“阿尔弗雷斯西尔维先生,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当时让我想到了司汤达《红与黑》里的那个男主角于连。”
“……我不太明白。”
“一个穷小子,初出茅庐,野心勃勃,敏感易怒,你说起追求成功的那个劲儿呀,眼睛凶狠得都发绿了。”
“……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眼睛本来就是绿色啊。”
“扑哧!你别这样委屈的样子。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说,你那样看起来太有攻击性了,仿佛为了成功要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一般,容易让人反感和害怕呢。”
“哦。”
“呃,我又说错话,伤到你的感情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让人反感和害怕了。”
“唉,你瞧,又来了,半个字都不带让人的。”
“……呃,抱歉。”
格蕾丝大小姐终于不再说话了。
然后,她真诚地伸出手说:“哎,你太客气了,该道歉的一直是我呢。我是被家里惯坏了的,说话实在不中听。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要再次向你道歉了。阿尔,请原谅我这个笨嘴拙舌的家伙吧。但从现在开始,就让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格蕾丝,我想和你做朋友,真正的朋友,可以彼此有话直说的那一种。”
阿尔笑了,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大小姐天真,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这样就能交到真正的朋友了吗?
但另一方面,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傻乎乎的天真,便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我的荣幸。”
至此,两人才算尽释前嫌。
格蕾丝又端过一旁的酒杯自言自语起来:“真不知道明天外界对这部剧是什么评价?”
阿尔犹豫了几秒,才说:“既然你刚刚让我有话直说了……”
格蕾丝抬眼,鼓励地望着他:“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阿尔就听话地直接说了:“好呀,那你最好别抱什么希望,提前做好挨骂的准备吧。”
格蕾丝瞪圆了眼睛:“什,什么?”
这事其实还得怪阿尔。
正常来说,剧目上演的时候,观众席上应该坐着一票亲友团,等到剧目结束,即使有哪个演员演得不是特别好,也不会有观众(毕竟都是亲友)挑毛病,或者说,哪怕有一些不是亲友的观众(普通同学)挑毛病,也是控制在小规模范围内的。
可阿尔一心想替自己的剧院营造点儿人气,就广发请帖。
他给琼斯夫人发了请帖,给柯蒂斯先生发了请帖,还给一些媒体记者塞了红包(别以为塞红包,记者就会说好话。事实上,对于一些小剧院,拿了红包的意思就是‘我会给你发新闻增加曝光率的’。但具体所发的新闻内容是好是坏,全看记者怎么想。有良心的那一类,拿了红包会美言几句;遇上没良心的那一类,拿了红包也要破口大骂一番呢),最后,无形中将事情扩大化了。
所以,阿尔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部分真相:“我是请了好些评论家来看剧的。”
格蕾丝还很茫然:“所以?”
“你知道的,有极个别的评论家就像是东方国度那边君王后宫里的太监一样。”
“什么意思?”
“自己不顶用,只能看着别人玩,所以,不免会有心态失衡的时候……”
“哎呀,天杀的,你这叫什么流氓话……快说,然后呢?”
“然后,但凡小错误也要放大呢!”
“然后?”
“然后,由于你是女主,他们肯定要把你从头到脚地挑剔一遍,别说你演得没那么好,抱歉,别瞪我,是你叫我实话实说的……反正,哪怕你演得非常好,也可能会被一些不喜欢你的人骂成屎。”
“去你的,怎么又说这么难听的话!什么屎啊p啊的!”
“哟,你还有心情关注这个?”
“我没办法啊,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决这件事吗?让太监,不是,让那些评论家不挑我的毛病。”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自己还经常被骂成屎呢!不过,我应该能传授给你一点儿让自己没那么生气的经验。”
“什么经验?”
“不去看,甭管什么报纸杂志……统统别看!”
“阿尔弗雷斯西尔维先生。”
“在的。”
“咱们的友谊到此为止吧。”
格蕾丝气愤不已:“我真是见了鬼了和你聊天,除了一肚子气什么都没落下。”
“你确定吗?可咱们的友谊从建立到结束才……”
阿尔特意地看了一眼表说:“才六分钟零四十五秒。”
“多么令人后悔的六分钟零四十五秒啊!”
格蕾丝大小姐感叹地说:“我发现,还是谎话好,起码能让我自欺欺人地高兴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兰迪:够长了!我在一边等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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