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一句,然后抬头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这个小孙子,没找到,只得大喊一声,“冬阳呐!”
方默说:“我去找他过来。”
“你呆这儿别动。”魏老太太拉住她的手,“他一会肯定过来。”
老太太总是很有见地,果真,一分钟不到,魏冬阳便满面春风地向魏老太太走来。
魏老太太关切地问道:“我说冬阳啊,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要孩子?不能都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下一代还是很重要的。奶奶现如今也就巴望着你俩再给我添个重孙子重孙女什么的。奶奶不说虚的,因为说不准哪天奶奶就去了,毕竟我这老不死的也在这世上多赖这么多年了。”
这话方默听了,心里很是伤感。
只是,他和魏冬阳的关系,又岂是大家现在看到这样的。
吃完饭,魏老太太精神还可以,便叫方默多留一会,陪自己唠嗑。
看到那台许久没人动过的钢琴,魏老太太便说:“默默,许久没听你弹钢琴,现在还记得曲子不?”
方默腼腆一笑,“记得一点。”
做到钢琴前,她试着按了几个键,脑子里想起了曾经拼命学过的钢琴曲目,却都觉得不适合在这情景下弹。想了好一会,她扭头看着魏老太太,说:“奶奶,我记得不止一点,一下子不知道谈哪个了。”
“那奶奶点曲,就弹那个……莫扎特的曲子。”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学过感情,学到后来都是在弹莫扎特的曲子。
方默想了想,指尖在键盘飞走,弹那节奏轻快灵动的《土耳其进行曲》。
从开始到停手,一气呵成。
毕竟当年的功底还在,方默居然一个音符都没忘掉。
刚才听到钢琴声,魏冬阳隔着人群,看到方默穿着旗袍,十指在钢琴键上灵动游走,竟走了神,还以为自己看到她了。
这时,有人轻轻鼓掌。
方默抬头一看,魏老太太身边多了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正鼓掌冲她微笑。
魏老太太招呼方默过来,说:“这是亚茹,我先生故友的重孙女。小时候来过,不过那时你们都还不认识。亚茹这丫头可不比你差,可就是一点没你好,性格太跳,没你那么老实安静,活像个猴子!”
朱亚茹笑开,“老太夫人您还喜欢拿我开玩笑!”
方默站在一旁讪讪笑着。
朱亚茹突然问方默:“咦,你那曲子什么时候学的,谈得可真好。以前我最喜欢弹的就是这首曲子,每次弹都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跳跃。”
“我很多年没弹了。”方默淡淡地说。
这时老太太轻轻地瞄了一眼朱亚茹,淡淡地说:“我这孙媳妇全身上下最让我觉得好的就是这一点,执着,说白了就是认死理,学过的东西就不会忘记,喜欢上的人就不会放弃。当年我也是这么一个人。”
“孙媳妇?”朱亚茹怔了怔,看着方默,“你是……”
“默默。”
方默还没说话,就听到魏冬阳的声音,她扭头,看到魏冬阳快步朝她走来。
魏冬阳看到朱亚茹,怔了怔,微微低头,敛眉之余,又露出一个笑脸,“你也来给奶奶拜寿?”
朱亚茹站直身体,明显有些尴尬,说:“是啊,难得我回来赶上这个巧日子。可惜就是没能赶上生日宴。”
魏老太太啜道:“什么生日宴,就家里人聚聚,吃顿饭。我这老妖婆,过得生日宴都比人家多上十几次。以后,绝对不过了。”
方默笑道:“奶奶,您不过生日了,那全家还有谁敢过。”
“你这丫头又瞎说了!”
魏冬阳拉起方默的手,对魏老太太说:“奶奶,时间也不早了,我跟默默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赶紧帮我生个重孙子重孙女。”
由始至终,魏冬阳都没再正眼看过朱亚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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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方默累得很,不觉靠着座位沉沉入睡。
醒来时,她已躺在床上。
她起身脱去衣服,换上舒适的睡衣,也不洗脸刷牙,就这么钻进被窝,继续睡得香甜。
吃饭的时候,她喝了一点酒。她这人,很少喝酒,也不怎么能喝酒,每次喝一点点,那晚的睡眠就会出奇地好。
有一段时间,她依靠每晚一口酒强迫自己入睡。至少喝一口酒要对身体副作用比吃一颗安眠药要小得多。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望着天花板,知道日子又一次回到往常。在床上赖了一小会便起床。走到楼下,却发现魏先生在阳台上打电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护栏上,背影同样俊美。
方默一时间愣住了,用力眨眼,在眨眼,还以为自己依然在梦里没醒来。几次眨眼之后,她确定这是真真实实的画面。这是她第一次在早上醒来的时候见到魏先生,一种奇妙的情愫在内心游走,很快便扩散到全身。
直到魏冬阳打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客厅,她依然还在发呆。
“方默?”
方默猛地回神,问:“你还没走啊?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太晚了,我就没走。”说完这句话,魏冬阳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对哦,这不是他跟方默的家么。
他跟方默,一时间居然都忘了。魏冬阳看了看她穿戴整齐的样子,“去上班?我也正好要走,一道吧,顺便送送你。”
“到分岔口,我下来打车。”方默说。在这上班高峰期,她不想让魏先生那招摇的车子载着自己到公司楼下。
魏冬阳点点头,“也好。”
送她去的路上,魏冬阳问:“你要不要买辆车?”
方默以前有动过买车这个念头,可是后来一想到自己老是加班到很晚,还要费神开车回去,就放弃了。
“算了,我对自己车技不放心。”这次,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晚上自己开车太费神,打车其实也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