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房门忽然被推开,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出了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庞,她站在门外久久未动,自带的气场却足以令徐囿清感到窒息。
“请问,你找谁?”林修玉起身询问,却忽然瞄到了徐囿清眼中的苦涩。
徐囿清当然知道她是谁,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还带着一丝自嘲:“修玉,你先回去吧。”
林修玉蹙眉应了一声好,收拾东西出门,在路过那个女人身旁时特意打量了一眼。
只见她约莫五十多岁,但身材和皮肤保养得很好,穿着也异常华贵,最最令人诧异的是,她的眉宇间竟然和谢晏州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
林修玉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徐囿清,心里便已然明白了几分。
那女人的确就是谢晏州的母亲何书音,也曾是徐囿清母亲徐娇的好姐妹。
待林修玉离开,何书音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屋关门,眼中却始终都带着无尽的厌恶。
这份厌恶并非只因为徐囿清的母亲徐娇,更是因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才让她的儿子伤了腿。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一样,儿女便是他们的命!
徐囿清和何书音相对而立,四目相对,目光相接,迸发出了无尽的回忆。
终是徐囿清率先败下了阵,她摇头苦笑,嘴角勾出一抹苦涩:“你来干什么?”
“你答应过的,永远都不会再见晏州。”
灯光在何书音身后映出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模糊中,她似乎也忽然变得像那个身影一般高大威严,她定定地看着徐囿清,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徐囿清拆之入腹。
徐囿清无言以对,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何书音也是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我要你离开晏州,永远都不许再见他,永远!”
惨痛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涌向心田,漫过她的思绪,无情揭开了她心底的伤疤,露出了红彤彤的流着血的皮肉……
“你答应过的,为什么要反悔?”
何书音宛若一尊审判罪人的天神高高在上,无情而冷漠。
徐囿清转头,将目光停留在了虚弱的徐舫脸上,顿了良久,她才紧珉着唇瓣坚决地开口:“她是我的命!”
“晏州也是我的命!”
何书音大步上前抓住了徐囿清的肩膀,面目狰狞,宛如一只凶恶的鬼!
她几近癫狂,沙哑的字眼从喉咙眼挤出来,幻化成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了徐囿清的心脏:“你砸伤了他的腿,还想要他的血?我告诉你,决不可能!”
徐囿清没有回应,许是她不想回应,亦或是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是你已然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我要你离开晏州,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何书音说得理所应当,说得理直气壮。
徐囿清激动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孩子受了伤,更是因为谢晏州要同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这些事已经足够烦躁,而恰恰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这个所谓的‘奶奶’却又来火上浇油。
“我才不想跟你们家有任何瓜葛,我才不想再见到你们,请你离开!”
这句话几乎是徐囿清吼出来的,语气中带上了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和担惊受怕,她跳着拉开了房门,却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突然看到了谢晏州。他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但从他脸上不好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听到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所有对话。
“你来干什么?”徐囿清和何书音异口同声。
谢晏州微楞,随即轻描淡写地开口:“我来看老朋友。”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何书音冷笑。
谢晏州点头,算作回答。
何书音又说:“既然都听到了,那你也该明白,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你,我早就说过,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
她说罢顿了顿,随即又上前把手放在了轮椅上:“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谢晏州第一次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的母亲,他抬头定定看着何书音的眼睛开口,“我还有话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