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明亮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洒在屋中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本来在这个农闲时候,搬个躺椅在院子中晒太阳是村里大多数人的爱好,不过现在那些原本躺在自己院中的人都集中在了文家。
屋子中央,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婆婆用火折子点燃手中香,然后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顺时各朝拜了三下,最后将香插在供案上的香炉里,并颤颤巍巍的跪在供案前的蒲垫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一系列动作做完以后,旁边的文爹将供桌边的铜盆放在屋中央,往盆里倒了些水,又往盆里放了些钱币、几个银裸子,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让我们安安富贵连年”等一些吉祥话。
等文爹准备工作做完后,文娘为文安安的小棉袄、棉裤脱掉,将裸的她递给先前的那个婆婆。
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婴儿身,但是对于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岁的文安安来说,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赤条条的样子。可是又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文安安只好扭动着身子,尽量找个合适的姿势把自己重要部位盖起来。
众人看着文安安扭动的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丫头想用手遮盖着屁屁等一些羞羞的部位。可是随即又想到这个只不过是出生一个月的婴儿,又被自己的想法弄的一笑。呵呵的看着一脸别扭样的文安安。
老婆婆一边抱着文安安,一边从旁边拿出一个棒槌。看见棒槌的出现,文安安却被吓了一跳,她只见过洗三用柚子叶和柳条什么的将水撒到婴儿的头上,还没看过用棒槌的。难道说要是不哭的话,用这个棒槌打人?虽然文安安肯定有文爹文娘在,也不会真的打,但是看见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棒槌,文安安还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再胡乱扭动,只乖乖的窝在老婆婆怀里。
感觉文安安不再扭动,老婆婆那张菊花似的老脸朝文安安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用棒槌在盆里搅了搅,嘴里喃喃说道:“一搅二搅三四搅,病痛苦难都搅跑,五搅六搅七八搅,福寿康禄往里跑”
说完放下手中的棒槌,用手舀一捧水,对着文安安的头就浇了下来。
现在是十一月多,本来就冷,这一捧凉水浇下来,激的文安安立马打起哆嗦,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脱眶而出。虽然没有大哭,但是呜呜咽咽的声音还是从嘴里冒出来。
不过没有人体谅到文安安现在的痛苦,反而是周围还一片叫好声,什么“响盆了,响盆了”“好兆头啊好兆头”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一声声叫好声中,老婆婆用那双长满厚茧的手磨砺着文安安细嫩的皮肤,声音洪亮的唱念道:“洗洗头,聪慧有;洗洗脸,富贵久;洗洗身,康福现”
在老婆婆唱祝的过程中,周围的人把铜钱、裸子、枣子、桂圆、镜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放进铜盆里,使得铜盆里的水溢了出来。
洗完身子后,老婆婆用梳子象征性的梳了梳文安安的光秃秃头,道:“一梳百顺”,然后又用梳子背面描着安安的眼睛、眉毛,接着唱念:“左描眉,长成绝世大美人;右梳鬓,完美姻缘天注定;点朱唇,能说会道持家翘;扑粉面,开枝散叶家兴旺。洗三唱念得祝福,一生一世都幸福”
一系列的做念唱打后,文安安的洗三才算真正完成。
文柳氏邀请屋里屋外大叔大婶留下来吃洗三面。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在农村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是为了大家吃喝方便,文柳氏还是将席面分开,男人们在隔壁文安泽兄弟两的房间,女人们在洗三用的正房。
文柳氏将供桌收拾妥当后,与平时一家吃饭的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后招呼众人坐下,自己去厨房端菜和饭。
因为入了冬,市面上蔬菜基本上很少。不过文柳氏还是满满当当的弄了一桌子的菜。
文安安看着像变魔法似的将一盘盘菜端上来的文柳氏,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这位娘亲是怎么弄出这样一大桌子的菜。
炸成金黄色的豆腐、整齐摆放的白斩鸡、飘香四溢的蒸粉肉、红红绿绿的萝卜粉丝汤、油水十足的猪肉炖粉条、颜色鲜亮的陈醋白菜、还有醋呛银芽、土豆胡萝卜炒的腊肠、熏肉汤面、蒜薹炒鸡蛋,最后是一大海碗的洗三面,以及一些油糕、糍粑等零嘴点心。满满一桌子菜,是色香味俱全。看的连文安安都口水直流。可是没办法自己只能呆在一边,干看着流口水。
这一桌子菜端上来,也惹着在座的大婶们一阵唏嘘,先不说在冬天这一桌子菜颜色鲜亮、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色,光是每盘菜的分量就十足,别说她们一群娘们,就连隔壁的大老爷们吃完也得挺着肚子。能够看得出来主家真是十分用心招待他们。
“文妹子,你看你也太破费了,弄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哪能吃的玩啊”说话的是前面被文安泽称为林婶子的那个妇人,可以看得出来,她在这群人中地位比较高。
林婶子刚一落,坐她对面的白胖胖的妇人就一脸不满的道:“哟喂,不愧是村长夫人啊,连别人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本来文安安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可是她那尖尖细细的嗓音一出声,就将原本有些嘈杂的笑闹声盖了过去。听着这让人恨不得掐断的声音,就知道这人估计长的也是一脸尖酸刻薄像。可是当文安安望过去,虽然没有预想的刁蛮样,但是这人的长相却惹得文安安笑出了声。
那位大婶长的倒是白白胖胖,但是可笑就可笑在她那双小眼睛上,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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