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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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袅姐姐, 谢谢小萤草，谢谢……”被姑获鸟一路护送回家的小孩站在家门的房檐下, 仰着头, 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却还是修养良好地挨个道谢，只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是有些又敬又畏地压低了声音：“……城主大人。”

    姑获鸟和萤草几乎同时笑眯眯地说着不客气, 萤草更是兴致勃勃地同他约定若是明天天气好，大家一起去西山放风筝，而叶孤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听着萤草和小伙伴兴高采烈的交谈，姑获鸟却是不由地转头看了叶孤城一眼。

    这一路他除刚过来时说帮她撑伞, 一路上几乎一句话都没说，之前忙着将几个小孩送回家，她也就没在意，如今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小孩子了，不用着急, 姑获鸟就很想让叶孤城表示一下——孩子们心理很脆弱，大人如果总是板着脸不理人, 他们就会很害怕, 但是相应的也很好哄，哪怕他之前一路冷着脸，这会儿能说个温和点的话，以后小孩子回想起来的时候记得最多的也只是这点温柔。

    姑获鸟的这个眼神很容易让人看懂，叶孤城自然也不例外, 不由地便是一迟疑——他性子冷淡，平日里严肃惯了，虽然心怀着白云城的百姓们，但只想着好好将这座城治理好，让城中百姓皆能安居乐业，至于白云城的百姓怎么看他，他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百姓，他其实并不在意。

    可他到底没办法拒绝姑获鸟的请求。

    常年绷紧的嘴角被努力地勾了起来，叶孤城冲那小孩子点点头。

    看到叶孤城的这个笑容，小孩脸颊的红晕更深了，忙不迭地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连话都不会说了：“……再、再、再、再、见！”

    说完，先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转身跑进了家门——远远地还能听到小孩高亢的声音：“爹娘！今天是城主大人和袅姐姐一起送我回来的……”

    “城主大人来了？！那我们……”

    在小孩的爹娘收拾好出门见礼感谢之前，叶孤城已经拉着姑获鸟还有萤草从容不迫地疾步离开了此地。

    送走了最后一个小孩，姑获鸟翅膀底下基本也就只剩了萤草。

    萤草身上干干净净的，她也就最开始的时候淋了一会儿雨，反倒是叶孤城……几乎整个人都湿透了。

    他这一路几乎都是在给她撑伞，却是任由自己暴露在风雨里

    姑获鸟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往旁边让了让，眼看叶孤城又要把伞递过来，连忙将手里的伞剑撑正，谢绝道：“城主给自己撑就好，我这把伞很大，撑住我和萤草绰绰有余……”

    “既然还有余……”叶孤城却是又靠了过来——

    怕伞沿滴下的雨水再度浇叶孤城一身，姑获鸟下意识地偏了偏手里的伞……下一刻有属于人类掌心的温暖柔软覆在她的翅膀尖——也就是属于她的指尖上。

    不知怎的，仿佛触电一般，姑获鸟的翅膀边缘的几根羽毛突然抖了抖，险些抓不住伞柄。

    实际上也确实没抓住——短暂的碰触稍纵即逝，叶孤城一手将自己的油纸伞收了起来，一手接掌了姑获鸟的伞剑，平静地补上了方才未完的话：“——那我们就一起撑吧。我来撑着，也好省一个人的力气。”

    这个人类的剑法不错，以剑会友，姑获鸟也差不多早就把叶孤城当朋友了，自己的武器突然被人拿走，她有些不自在，但若是强行抢回，只怕更加尴尬……人类之间互赠兵器都没什么稀奇的，她的剑被暂时被拿走，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姑获鸟在心里纠结着，到底没有抢回伞剑。

    叶孤城的手很稳，撑着对于人类来说过大的伞剑仍旧没有丝毫颤抖，准确地把他们全都笼罩在了纸伞的庇护之下。

    姑获鸟只好拥紧了怀里的萤草。

    这时，也有同撑着一把伞的三个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叶孤城便把姑获鸟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待那三人走远，隐隐得能听到其中有小孩奶声奶气的声音：“爹爹娘亲，还有什么时候能到呀？”

    ——原来那是一家三口。

    他不由地垂下视线，看着姑获鸟和被她揽在怀里的萤草，莫名地生出几分遗憾。

    等快到城主府的时候，雨势渐渐弱了下来。

    一旁的姑获鸟和萤草似乎起了小小的争执，最后当然还是姑获鸟妥协：“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玩，那就去玩吧，自己注意分寸。”

    “知道啦！”萤草清脆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见白裙绿袖的小姑娘突然冲进了雨里。

    不必叶孤城询问，姑获鸟先仰起头笑着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喜欢水，但是她的体质偏又受不得大水，眼下雨小了，她去淋一下也……”

    话音未落，下巴突然被人握住了。

    然后姑获鸟就忘了接下来的话，愣愣地仰头看了叶孤城半晌，才想起来该挣开——刚动了一下，就听叶孤城道：“别动——”

    嗯？姑获鸟疑惑地看着他。

    叶孤城放开她，在身上摸了摸，似乎因为什么都没摸到皱了皱眉，略一思索，一手撑着手，一手用指尖压住袖口，一点一点将她脸上残存的妆粉擦去。

    叶孤城擦得太认真，几乎比擦拭自己的剑还要认真，认真得姑获鸟完全不敢打断他，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整张脸擦完。

    浓妆掩盖下的果然不出所料是张十分秀美清丽的面容，皮肤细腻如瓷，漂亮的瓜子脸，双唇颜色很淡，却生着一对剑眉明眸，带着凛凛的英气，是一位倾城绝色的美人，更是英姿飒爽、侠肝义胆的江湖侠女。

    叶孤城忍不住捏着姑获鸟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

    姑获鸟蓦地回过神。

    叶孤城亦是心神一震，正要为自己的冒失道歉，姑获鸟已经很自然地退后一步转过头，还感谢道：“谢谢——没注意妆都被雨水冲掉了……话说我刚刚是不是好丑好吓人的？”

    “没有的事。”叶孤城说的是大实话。

    “哦。”姑获鸟却只是抬头冲他笑了笑，然后又小声嘀咕：“……但愿没有吓到孩子们才是。”

    叶孤城：所以阿袅只在乎她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吗？

    “啊啊啊啊啊姑姑和城主配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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