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要弹琴!”
她赤着脚向钢琴跑去。
童希贝在钢琴前坐下,掀开琴键盖,手指瞅着琴键就乒乒乓乓地敲了起来,琴音很清脆,但是她弹得完全不成调,组合起来就特别刺耳难听,在幽静的空间中对耳膜是个巨大的考验。
阿岳循着声音走到童希贝身边,伸手摸到了她的脑袋,童希贝摇了摇头,打掉他的手:“干吗呀!”
“抱歉。”阿岳低声说,“别闹了,大晚上的,吵到楼上住户就不好了。”
童希贝停下了手,她抬起头看阿岳,黑漆漆的环境里,她不是很看得清。她挪了挪屁股,把阿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阿岳,我给你唱首歌吧。”
阿岳皱起眉来:“你怎么那么兴奋?又要喝咖啡,又要跳舞,又要弹琴,现在还要唱歌?”
童希贝嘿嘿傻乐:“我高兴嘛,你到底要不要听?”
阿岳无奈地回答:“好,你唱。”
童希贝满意了,她清了清喉咙,说:“这首歌是送给你的哦,你听仔细了。”
“好。”
童希贝开始认真地唱: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
邋遢大王就是他
人叫他小邋遢!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
邋遢大王就是他
没人喜欢他!
忽然有一天,小邋遢变了
邋遢大王他不邋遢
我们喜欢他!
忽然有一天,小邋遢变了
邋遢大王他不邋遢
我们大家喜欢他!”
一首歌唱完,看着阿岳半张着嘴的木讷表情,童希贝“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她“啪啪啪”地拍着手,笑道:“好听不?”
“很难听。”阿岳摇了摇头,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童希贝,你觉得我很邋遢吗?”
“是啊,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童希贝一直在傻笑,还伸手摸了摸阿岳下巴上的胡子。
“你的意思是说……”阿岳微微地侧过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把胡子剃了,你就会喜欢我?”
童希贝一下子就止住了笑,她瞪着眼睛看阿岳,不敢说话。
阿岳面向着钢琴,淡淡地说:“童希贝,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
她的语气有些低落,阿岳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了起来:“对了,你唱歌怎么会这么难听?你不知道你在跑调吗?”
“呃?我又跑调了吗?”童希贝脸红了,她撅起嘴,“我从小就没艺术细胞,唱歌像鬼哭狼嚎,画画像阎王画符,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跳舞了,不过也就是小学时学了几年,但是我经常会跟不准音乐节奏,老是跳得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后来就没练了。”
听她愁眉苦脸地说着,阿岳哭笑不得。
童希贝继续说:“还有,初中里上音乐课不是有口琴考试么,两个人一组考,我千求万求和我一起考的那个男生,拜托他让我在边上装装样子,不出声,因为我根本就练不会一首曲子。后来老师肯定也听出来了,她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给我过了!哈哈,我这辈子都没完整地吹出过一首口琴曲呢。”
“你太笨了。”阿岳的手抚上琴键,“我给你弹首曲子压压惊,你今晚太兴奋了,听完以后乖乖回家睡觉,知道吗?再闹下去我们店都要被人投诉了。”
童希贝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会弹琴?”
“会,但是不精,而且很久没弹了。”阿岳一笑,“给你听个熟悉点儿的。”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黑白琴键,刚才被童希贝敲出乌七八糟声音的钢琴这时似乎格外听话,传出了悠扬的琴音。
阿岳弹的是《夜的钢琴曲5》,是前两年一部卖座电影中的插曲,曲调干净,异常得抒情、温暖、绵延……
童希贝终于安静下来,她紧紧地靠在阿岳身边,看着男人低头弹琴的样子,一颗心由躁动不安渐渐地变得平缓又踏实。
她看到他的肩膀,他的手臂因弹奏而起伏动作着,童希贝看得有点呆,不知不觉就把脑袋搁到了他的肩膀上。她闭上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耳边环绕着优美的钢琴声,还有男人极轻极轻的呼吸声,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唐飞回来的时候,童希贝正在穿鞋穿大衣,阿岳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临走前,童希贝走到阿岳面前,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阿岳,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阿岳低声问。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童希贝神秘地一笑,捧起红玫瑰,和唐飞挥了挥手,就走出了shining coffee。
街边有一个垃圾桶,童希贝走过时,看都没看一眼,手一甩,就把那束鲜花丢进了垃圾桶中。
阿岳和唐飞回到家,唐飞在烧水时,阿岳问他:“过12点了吗?”
“过了。”
“唐飞,你帮我查一下,12月3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唐飞走去电脑旁,百度以后回来,面色沉重。
“查到了吗?”阿岳问。
“查是查到了,但是……”
“说吧。”
“阿岳,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12月3号,是……世界残疾人日。”
这天晚上,童希贝抱着她的毛绒大熊睡得很好,甚至还做了美梦。
这天晚上,阿岳一宿没睡着,因为,他郁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