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西湖,游人很少,正是月圆之夜,平静无波的湖面映着天上的一圆皎月,幽静深远。
晚上1o点,一辆轿车驶过南山路,最终在展厅门口停下。杨欣快步出来,迎接着车里的人。
阿岳与冯韵仪先后下了车,他们搭乘凌晨的航班连夜从巴黎飞到上海,又坐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杭州,因为时差的关系,到了这里时离12点已经不远了。阿岳有些疲惫,飞机上通宵了十几个小时,几乎未睡,而心中又有许多疑惑。冯韵仪坚持不告诉他为何回国,只是说他必须要回来,要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此时的阿岳搭着冯韵仪的肩,面容沉静地听着杨欣的自我介绍。
然后,他终于知道了,在他面前展示着的,究竟是什么。
“‘生命’——岳明亮个人摄影展。”
听到冯韵仪在耳边轻轻地念出这几个字,阿岳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形容,纵使面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他似乎都能感知,往前迈一步,他将进去怎样的一片天地。
冯韵仪也是难掩惊异,纵使她早已知道这件事,也看过了新闻报道,但是真正地身临其境,她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杨欣并没有打扰他们,冯韵仪带着阿岳走过一个又一个小厅,她仔细地对他说着她看到的一切。偌大的展厅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荡又安静,夜已深,正适合让人沉淀心灵,细细品味一幅幅精妙的摄影作品。
灯光柔柔地打在那些作品上,童希贝将摄影展分成了人物篇、动物篇、植物篇、景物篇、战地篇等几大类,每一张作品下面,都仔细地列着拍摄时间、地点,还有摄影师的心得体会,那都是阿岳说给她听的故事。
孩子们在镜头前肆意地笑,斑马们在镜头前欢快地跑,叶片儿在镜头前悄悄地抽着芽,海浪在镜头前翻滚咆哮……
冯韵仪已经看得入了迷,她想起那些年,岳明亮在外采风,曾经将自己特别钟爱的照片发至她的邮箱,而她在匆匆阅过后,只是点了关闭。
后来,他打电话来,很兴奋的声音:“韵仪,我发你的照片看了吗?是在科罗拉多大峡谷,实在是太美了……”
冯韵仪只是静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美国已经两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高昂的情绪渐渐地消失了,随即就语气平静地和她说起了话。
冯韵仪有些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学不会倾听。仔细想来,她真的没有好好听他说过旅途中的故事,可是她随着他外出采风时,分明能看到他眼中飞扬的神采啊。她明明就知道,他一直想要开一个个人摄影展。
而如今,另一个女孩子听到了他的故事,那个叫童希贝的女孩,分享了他那几年的经历,并且,拼尽全力帮他实现了梦想。
她甚至没打算让他知道。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最深处的一个厅,一面墙上,是一张很大很大的照片,足有四、五个平方大。
照片里,是一个灿烂大笑的女孩子,她穿着粉色的短棉衣,深蓝色的牛仔裤,正张着双臂高高跃起,长卷发随着疾风飘扬在颊边。
映衬在蓝天白云下的玉龙雪山是她的背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中盈满笑意,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
冯韵仪看着照片下印着的拍摄时间、地点,心中惊讶,她转头问阿岳:“这是童希贝啊,在玉龙雪山,明亮,这是今年过年时你拍的照片?”
阿岳的唇边泛起了笑,他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前一秒钟还生龙活虎的童希贝,后一秒种就趴地上了。
他点头回答:“是我拍的,拍得如何?”
冯韵仪由衷赞叹:“很棒啊,绝对是专业级别。”
阿岳继续笑着,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手掌贴上了墙,指下一片冰凉,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就有些潮湿了。
他想,她真是个傻姑娘啊,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姑娘了。
离开展馆后,冯韵仪在车里对阿岳说:“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本来我是觉得童希贝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和你有交集。不过现在,我觉得……她很好,真的很好。明亮,我祝你们幸福。”
阿岳没有回应她的话,他只是将手肘支在车门上,抚着额角陷入了沉思。
童希贝洗完澡溜进被窝时,突然想起自己这一天还没有给阿岳打电话,当即就拿起手机准备拨号,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戴着墨镜微微笑的阿岳出现在她面前,熟悉的钢琴曲铃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童希贝心里大赞自己和阿岳心有灵犀,接起电话就甜甜地喊:“阿岳!”
阿岳正一个人站在童希贝家楼下,冯韵仪站在远处的车边等着他。
他手机贴着耳朵,声音沉静温柔:“希贝。”
童希贝躲进被窝,说:“你在干吗呀?你那里是下午哦,今天忙不忙?”
“不忙。”阿岳背脊靠在住宅楼的外墙上,想着楼上的这个小女人,心里平静又放松,“你睡了吗?”
“还没睡。你不知道喔,我刚想打你电话呢。”
童希贝的声音软糯糯懒洋洋的,阿岳明知故问:“打给我做什么?”
“你说呢?”童希贝嘻嘻地笑,“阿岳,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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