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的轻功很好, 但不代表她曾经像赵菡萏带她做的一样,肆无忌惮地用轻功在丛林间飞跃, 只为一场游玩。
她的功夫从没用在杀戮和逃生以外的路径上。
少女的轻功很好, 底子打得很牢, 她的手臂有力的环着沈云舒的腰身,足尖不断地在地上轻点,沈云舒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片羽毛, 轻飘飘地飞起来,又轻飘飘地落下。
赵菡萏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阿舒, 有没有觉得很好玩,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她自吹自擂的话让沈云舒忍不住想要发笑, 话到了唇边,抿成了一个轻轻地嗯字。
的确是很厉害。
沈云舒扪心自问, 自己的轻功不可能比赵菡萏做得更好。
“嘿嘿不是我吹,这天底下,没人的轻功会比我更厉害, 连我师兄都追不上我。”
“师兄?”
“嗯,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 我有一个师父, 还有一个师兄。”赵菡萏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底倒了个干净, “正是靠着我这无与伦比的轻功,我才能在两个大魔头的看管下,偷偷溜出去玩, 不然你看到的可就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美少女,而是一个阴沉沉的小可怜了……”
沈云舒被她逗笑了。
赵菡萏的完整资料,早就在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地送上了她的桌案。
其中自然包括她拜师的人和她在终南山的生活。
从资料上反馈的内容来看,这么多年里,抚养赵菡萏的人,应该是二十年前曾经做过国师的道士长生真人,这名真人在的时候,曾经解决过不少天灾人祸的问题,颇受民众爱戴和帝皇信任,可惜五十年前他声称云游天下,便一去不返。
若非调查赵菡萏,沈云舒也绝想不到,长生真人竟然隐居在了终南山上。
不过这也说得清,为何当初被太医下了必死诊断的赵菡萏,如今仍旧能够活蹦乱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长生真人,沈云舒想不出其他人还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从阎王爷手里抢出一条命。
不过从资料来看,赵菡萏并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徒弟。
从她七岁那年,出现在集市上被长生真人的大徒弟抓回去之后,终南山脚下的镇子上,所有人都知道住在山腰的老道士多了一个小徒弟,还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娃娃。
看着那些鸡飞狗跳的经历,沈云舒想,的确是个活泼的美少女,就是活泼得有些过头了,而且对人也太没有防备了……
“为什么要防备你?”听见赵菡萏的声音,沈云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在对面前的小姑娘说教起来,但听了她的话的赵菡萏,不止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星半点的错误,反而理直气壮地道:“你是好人啊。”
“好人可不会在脸上写好人两个字,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写着坏人,有的时候,坏人比好人看起来更像好人……你说我是好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赵菡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高价买了我的河灯没生气没找我算账还带我偷偷溜出来玩算不算?”
“……”敢情您也知道你是高价卖的河灯啊?
沈云舒黑着脸,一折扇敲在了她的头上。
“哎哟,”赵菡萏装疼,表情浮夸地捂住自己额头,余光偷偷地瞄着沈云舒,见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才放下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好阿舒,我真的没有骗你,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我才愿意和你玩的。”
“你可别以为我在说瞎话,你看我来京城都多久了,就你一个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好人,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她眨眨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着戏谑,“你喜欢我。”
沈云舒的耳根子倏地就红了起来。
“不是要去山上吗?”她开始转移话题,“来这儿干什么?”
赵菡萏带她落脚的地方,是城外的一个村庄,四周是宽阔平整的田野,两人正站在一排土房前面。
“你看这个是什么?”赵菡萏掏出一个钱袋子,沈云舒挑眉。
她对这个钱袋记忆犹新,毕竟那天晚上,赵菡萏正是用这个袋子,装下了她一颗又一颗的银子。
“那河灯其实不是我卖的,是我帮小鱼卖的,那天晚上她弟弟生病了,她得回去照顾弟弟,没法继续摆摊,我就顺便帮她看着摊子了,没想到河灯卖完了,她还没有回来……”
沈云舒没有说话,对她的做法不置可否。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排平房前。
赵菡萏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是这里吧……”
她和卖河灯的小鱼,也就是中途认识的关系,对方给的地址,还是她回去之后偷翻她老爹京城的地图才找到的,所以她并不确定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小鱼的家。
不过嘛,到都到了,赵菡萏决定先随便敲开一家问问,这附近看上去不像是很多人的样子,要是小鱼的确住这边的话,应该很容易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赵菡萏还没来得及敲门,一道房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端着一盆水的姑娘。
“小鱼?”
姑娘穿着麻布做的衣服,脸上灰扑扑地,神情憔悴,两条羊尾辫没精打采的垂在肩膀上,乱糟糟地,像是很多天没有打理了一样。
她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赵菡萏好一会儿,眼里才出现惊喜的神采,“小荷?”
小荷?
这是什么名字?
沈云舒心中腹诽着,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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