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子里其他姑娘也鲜少到这来的。
府中难免有些下人不看重住在这儿的姑娘。
李嬷嬷却是不虚,拧起了眉头作头疼样,露出受伤的手来,喟叹一声,“大姑娘有所不知,四姑娘顽劣,老奴不过说两句便把老奴伤成这个样子跑了,老奴哪敢去追啊。”
闻言,裴晏如眼神淡淡从那包扎好的伤口移过,眼底浮现玩味。
当着她这个凶手的面儿说这样的话,着实有趣。
明闻把每间房都找了,也没看见自家姑娘,眼泪急得直掉,回到这边,想也不想指着李嬷嬷控诉,“大姑娘,奴婢一大早来送洗脸水的时候就听见李嬷嬷打骂四姑娘,如今四姑娘不知所踪,不知有没有性命之忧,若大姑娘不信,奴婢愿发誓,若有半句虚言,自当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场面陷入短暂的诡异安静。
但很快,“你这小蹄子!哎哟,老奴冤枉啊!”
李嬷嬷眼角余光注意着裴晏如的神色,但没看出来什么,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直含冤。
大姑娘素来心软。
她在裴府待了那么多年,哪会因为一个小贱丫头诋毁几句便罚她。
明闻哪里见过这阵仗,傻眼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裴晏如视线从几人脸上扫过,目光落在明闻脸上,嗓音很淡,“明闻,凡事都要讲证据,你可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明闻顿了下,瞳孔微震,指尖攥紧了裙摆。
她,她没有证据。
除了姑娘身上的伤。
可现在姑娘不知所踪......
“大姑娘说的是,你这丫头,胡诌些什么,老奴也是为了四姑娘好,哪儿能害四姑娘呢。”
李嬷嬷心下暗喜,忙出声。
还好她从来不留下什么证据,这下看这小贱蹄子还如何害她!
明闻面色发白,悲愤交加使得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一旁,明惜直觉明闻不会是那种说谎的丫头,轻拍了拍明闻的手。
姑娘这般说自然有姑娘的道理的。
这一念头落下,只听见自家姑娘话锋一转,不缓不急地开了口。“明闻这丫头姑娘我也算了解。”
这话说的李嬷嬷心脏猛跳,心头涌现不安。
这里头的意思是……
裴晏如顿了顿,扫了眼在场的人,继续道,“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是懂得很多道理的,不过说起来,姑娘我听过很多恶奴欺主的故事,不知李嬷嬷可否给我讲讲她们的结局?”
她刻意加重了结局二字。
李嬷嬷背后冒汗,大姑娘这还是起了疑心啊,顾不得多想,抬起泪眼模糊的眸子,道,“姑娘若是不信,看我这手便是,老奴还能自己伤了自己不成.......”
“放肆!”
冷冽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下人心底皆是一震。
裴晏如微弯下身子,捏起李嬷嬷的下巴,看清那眼中闪过的心虚慌乱,啧了声,嫌恶的甩开人,拂袖,挺直腰背,目光极冷,“听好了,本姑娘可以笑着和你们讲道理,同样,也可以翻脸教你们什么叫做规矩!”
“李氏,以下犯上,仗责二十以儆效尤!”
很快便有小厮上来欲拖李嬷嬷,李嬷嬷甩开来人的手,不服气,朝着裴晏如喊,“大姑娘可是强横了些,是想要了老奴的命么?!”
裴晏如唇角微勾了下,眼神散漫的瞥过去,不厉自威,“我便是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