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颇为放松,“哦,雅克-贝汗,不用这么拘束,这么商业化,我们是朋友,我是很乐意帮助朋友发行电影的。”
雅克-贝汗哈哈一笑,对于吕克-贝松的话不置可否,在他的眼里,自己的这位伙计抛弃文艺领域去钻研电影怎么赚大钱,本就有失偏颇,也不认同他的理念。
但不认同是一回事,合作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指指自己自嘲一笑,“我岁数大了,可能没多少精力拍电影了,所以我希望这一次拍摄,不要干预我的拍摄计划。”
“当然,我们欧罗巴影业一直很少干预导演的创作,这一点,你身边坐着的莱曼就可以作证。”
“是的。”莱曼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帮忙作证了。
两者本就有心合作,倒是谈的分外热烈。
“关于《放牛班的春天》,我会尽快通知公司立项的。”
“谢谢。”雅克-贝汗心情还算不错。
三人再度干了一杯,也是闲聊起来。
说着说着,话题却是扯到了莱曼身上。
“你的《三傻大闹宝莱坞》我看过,可后来为什么又去拍了《狂怒》呢?”雅克-贝汗说着,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莱曼嘴一撇,不置可否。对于这位老前辈,也没去争辩。
法国导演大部分都有一种浪漫主义的风格,投射到作品上,往往就是伦理之间的那点破事。
更现实的是,他们其中大半的导演都是在亏钱的,要不是法国政府确实够顶,每年发放很大一笔的电影补助金,这些导演估计都得饿死。
本来吗,市场就是最现实的,赔钱就一定很难在找到投资拍片,可谁知法国政府这么奇葩呢,愣是支撑起了法国文艺界的半壁江山,搞的他们根本没有一种我拍片我亏钱的负罪感,这样一来,法国电影倒是以大尺度在全世界都出名了。
至于他说的支持风格的事,莱曼倒也理解。
在类似雅克-贝汗这类的文艺导演看来,拍摄的作品去主动的迎合观众市场,本就是电影的退步。
可能他看到莱曼在退步,心里有着拉一把晚辈的意思吧。
只可惜,莱曼心若钢铁,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服的。
艺术艺术?如果做一个艺术家连自己都养不活,只知道占国家的便宜,那不是艺术家,那是蛀虫、是流氓。
雅克-贝汗倒还好点,不是最迂腐的那一类,拍的片还能拿奖。
论国际影响力,他能甩莱曼几条街,但比投资回报或者拉投资拍摄之类的,以莱曼的成绩也是甩他几条街。
资本市场,本就有逐利的天性,谁能赚钱,自然就能吸引投资人来投资。
要莱曼来讲,吕克-贝松要想完成抵抗好莱坞的想法,与其去找各大电影商或电影人合作,不如去跟政府商量取消电影扶持金。
让他们自己赔自己的钱,赔到怕了,自然也不会去琢磨什么文艺、什么给人感悟了。到那时候,不赚钱的,都被淘汰了,市场会自发的选择新一批的导演出来。
现在,大家还都走在一条“不归路”上,法国电影任重道远啊。
三人虽理念不合,倒也谈的热烈,关于电影的认识也都有各自的看法。
雅克-贝汗不是科班出身,但这么多年下来,理论知识和拍摄经验极为丰富,此时听起莱曼讲自己影片的结构划分,也是格外的感兴趣。
“等你电影上映了,我通知圈内几位朋友一起声援支持你。”雅克-贝汗年纪大了,什么东西都看的开,见莱曼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多劝,讲起话来很真性情。
不论他的拍摄理念如何,这个人就很有趣,也不能因为人家赔钱,就看不起人家。
“好,那就先谢谢先生了。”莱曼笑道:“等我这部电影在法国上映的时候,一定请你来看。”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笑,颇有点相识相交的味道。
事情谈过之后,三人从书房走出。
雅克-贝汗拉着吕克-贝松去找好友叙旧去了,莱曼左看看又看看,才在一群宾客之中,找到了伊娃-格林的身影。
她独自一人坐在人群的外围。
莱曼朝着伊娃-格林的方向快步走近,正在此时,却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一位头发花白的、穿着一件咖啡色西装的老男人。
他似乎在跟伊娃-格林打招呼。
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