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里大规模的场地都已经租赁出去,那些个体商户也已经陆陆续续前来做生意了,除了大军外,七教区的租赁住户商铺的老板梁伟发还有韩晓东也搬进来了。
张小凡在德详里开设古董商行的事情告诉给亲戚朋友,张小凡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世世代代心性淳朴,善良真诚的农民,但是村里人都传扬张小凡忽然有钱了,肯定是中了彩票五百万,自家亲戚都不忘来打秋风,像野猪群一样奔到了德详里来,不过钱是没捞到,活倒是干了不少。
卫生打扫完毕,张小凡带着七大姑,八大姨跟着那些个体商户大军他们去附近的小吃铺爆搓一顿那是必须的。
张小凡的三姑张美君临走的时候,挽着张小凡的手说道:“小凡啊,姑妈知道你刚开始筹办古董商行不容易,节省着用钱,但是这里面有一道程序可不能少,就是必须给你的古董那个大地方做一场法事。”
张美君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风风雨雨走过来,只求无灾无难相当于富贵平安发财,对怪力乱神自有一套说辞,虽说这是典型的农民意识,封建残存思维,也是农村地方传承已久的封建文化传统,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一贯做法。
张美君这么说起的时候,第七教区的古董个体商户大军,还有一个老瘪着嘴,目光外露,梳着八分头的梁伟发还有韩晓东两个体经营老板都听到了,不过这七教区做道场可有不是张小凡一个人的事情,大家都有份,需要商量一下。
德详里第七教区。
这里不但是场地宽大,规划完整,设施配套齐全,而且采光甚好,风景美丽,在郊区的偏北门有一条林荫小道,据说被德详里作为学校时被学生称为情人街的地区,是情人课间小息,谈情说爱,漫步休闲的好去处。
临近傍晚,林荫小道,天净秋沙飞银鹭,风吹朗叶笑春光。
芒果树下有好漂亮的一套石椅石桌。
七教区的四位个体商户,韩晓东,梁伟发,张小凡,
大军就张美君的下午的提议展开了辩论。
大军说道:“我的钱还要去城隍古董集散市场去淘换古董,手头并不阔绰,不是又是否有必要去搞剪彩仪式还有做道场呢。”
下面进入了老梁讲故事环节。
梁伟发若有其事地说道:“当然要了,知不知道我们这第七教区后面是什么地方。”
看着梁伟发目光外露,揠下了头的样子,年龄四十岁,头上秃顶,面部清瘦爽朗,双眼囧囧有神的韩晓东说道:“我也是本地人,但不常来德详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梁伟发一惊一乍地说道:“那是庖丁楼啊。”
大军沉吟了庖丁楼三字,说道:“庖丁楼就庖丁楼,干嘛说得一副快要肺部起水肿的样子。”
张小凡噗嗤一声轻笑,却说小凡的表哥理丁子坤曾经也是在德详里读过书,小时候经常骑着自行车到德祥里闲逛,德祥里的场地都逛得多了,庖丁楼不止一次去过,却从来没有听闻那些蹊跷。
“嘿,我说你们不要笑啊,我可说的是真的。”梁伟发朝着张小凡投来了一个与怪莫怪的眼神。
大军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你想说什么呢,老梁。”
梁伟发说道:“庖丁楼以前是衙前,处决犯人的地方。”
当年方胜当上两广水师提督,衣锦还乡,为了让稳定当地治安,擒杀海上猖獗,祸害百姓的海盗,缉捕和当地大户勾结的盗贼,方胜雷厉风行,手段残酷,多遭使时人非议,经常亲手在德祥里后门西郊花园的衙前处置犯人的。
因为杀人者众多,当地的百姓称之为鬼衙,嘲讽方胜,方胜乃是文武全才,平时雅号诗词文章,身边团结了一大帮文人雅士,手底下有个举人一日来到衙前,便出主意给方胜的这一座臭名昭著处决犯人的衙前门楼改了一个名字,以正视听,这举人不愧是善于玩弄文字之人,将门楼取名为庖丁解牛楼。
庖丁乃是古人口中所说的厨工,在这里形象比拟为刽子手,解:就是肢解分割的意思,牛:这里指的是蛮强凶顽,祸害乡里的盗贼,庖丁解牛楼,这句话合起来理解,就是刽子手分裂肢解盗贼的场所,后来年岁变迁,庖丁解牛楼被人精简为庖丁楼,一般的人是不知道这里曾经是处置犯人的场所,而梁伟发是本地人,年岁又长,所以对这个事情闻之一二。
听完梁伟发的解释后,摸着自己秃顶的韩晓东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德祥里曾经是学生读书的学校,学生人气汇聚,早就将这里的阴煞之气冲散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梁伟发一惊一乍地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告诉你们,不是我嘴贱,我是本地人,经常有听说过晚上来自己逛街赏月的旅客说,他们在东交民巷,莲花池还有后花园看到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甚至不止一次看到过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飘过。”
大军被唬了一大跳,脸上笑不出来。
那韩晓东下巴在撑着的手掌上滑落下来,顿时拍板说道:“这东西宁可信有,不可信无,我看还是必须选择良辰吉日,在我们这里举行剪彩仪式还有设下道场。”
梁伟发说道:“好,我本人也不缺几个钱,就算是让心理安定下来也是值得的。”
大军显然也被弄糊涂了,心口扑通扑通跳动着,手上的钱可没有两个本地人韩晓东和梁伟发豪气,但也没有异议。
而张小凡却是坚定立场不变之人,高中时候学习哲学,可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所谓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张小凡可不相信这一种怪力乱神者之说,他原本以为可以节省下这些钱的,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也没有发表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