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时许
热闹,拥挤的省会金陵长途汽车站內,疲惫不堪的王耀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车站,他的头发被一天的窗口热风吹拂的直立起来,宛如灰扑扑的崩克发型。
他抬头看了看酷热的阳光很刺眼,精神萎靡的摇了摇头。
身上也不知道出过几遍汗,带着浓重的汗馊味儿,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不堪入目,完全没有少年人的蓬勃精气神儿。
好在一路小心保护的现金安然无恙,他站在站场外面,看着熟悉的中央门立交桥,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次出门,真是老遭罪了。
出了车站向南行不多远,在街巷里面找到一个干净的旅社,上写五个通红的大字“工农兵旅社”。
进门问了旅社服务员,单间儿有电风扇,有蚊帐,走到尽头有开水房,晚上六点后可以排队洗澡,一天20块钱,这个条件,这个价格可真不便宜,后世也就这水平。
须知现在的20块钱,可比后世值钱多了,再回头看看这个住宿条件,显然差距甚大。
饭店、旅社大都是国营集体性质,爱住不住,就是这么高冷。
王耀城掏出身份证登记了下,开了个单间,在这一家“工农兵旅社”住了下来,暂时收拾行装,调整思路,为下一步行动打好基础。
办好了入住手绪,王耀城正准备上楼,从门口进来一位穿深色长衣长裤的中年人,30岁不到的样子,戴着近视眼镜,衣服浆洗得泛白,手上拎着个陈旧的帆布旅行包,包上面有“上海”两个毛体字。
“这位同志,旅社一张床位多少钱?”
“单间20,四人间8块,八人间5块。”女服务员趴在柜台上看琼瑶小说,一手扇着扇子,不冷不热的回应。
“呃……还有便宜的吗?”中年人迟疑了下,拘束的摸了下口袋,看来囊中羞涩。
“便宜的有啊,出门儿右拐,在廊檐下待一宿不要钱。”女服务员嘴皮子利索,看来怼人有丰富的经验。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我可是知识分子,不是要饭的。”中年人面色涨得通红。
“我怎么说话了?”女服务员可不干了,抬起头斥责道;“你问话我回答了,要便宜的出门儿右拐,我给你在廊檐下找个地儿,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是好心知道不?知不知道啥叫好赖话,这么大人了,脑袋瓜子没毛病吧?你是不是要饭的心里清楚,我说你是要饭的了吗?神经病。”
“你……”
中年人被女服务员怼地脸红脖子粗,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些赌气的掏出身上的身份证说;“我不和你说了,给我开个五块的。”
女服务员没有拿身份证登记,用眼睛撇了下说;“这是你的身份证?”
“对呀。”
“对,什么对,我看一点都不像,这没法登记。”
“我的身份证怎么可能不像,你再看一看,这明明就是我的身份证嘛。”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需要到派出所打个证明,证明这个身份证就是你本人的,我这儿才能给你登记。”
“……”
中年人这下被噎的不轻,我必须证明我是我,这上哪说理去?
女服务员有意为难他,这还真没辙。
旁边的王耀城憋住了笑,原来证明你亲生儿子是你儿子这个套路,最初的源头在这里呀,提前了二十多年看到这一幕,真的很有喜感。
目光飘过桌子上的身份证,王耀城目光一凝,上面清楚的登记着姓名;齐亚非,男,出生日期;1962年12月。户籍所在地;NJ市YHT区××街道××号
这……
王耀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是那一位企业经营大神吗?
他惊疑不定的看了下中年人,此人戴着个眼镜儿,实际年龄好像也不大,应该是从农村才上来的,皮肤被酷热的阳光晒得黝黑发亮,看来吃了不少辛苦。
这可是重生后遇见的第一位大拿,个人资产超过400亿,以知人善任,决策果决,眼界开阔而闻名。
丫这么落魄,咋没听你在回忆奋斗史的时候说起过呢?
齐亚非,1993年带着两万块钱毅然下海创业,三胞集团创始人,宏图高科、南京新百、万威国际、金鹏源康、富通电科等多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前世今生,王耀城的生活都和这位大神没有交集,他只是在一次电视访谈中见过齐亚非,比现在白净多了,也更加的富态了。
举手投足间,叱咤风云的王霸之气流露。
“小芬,你在干嘛呢,这里有什么人来找事儿吗?”
话音落下,从楼道间里走出来一位身材略胖的男青年,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炉钩子,用警惕的目光扫过王耀城。
而齐亚非,直接被无视了。
看得出来,这个男青年应该对女服务员小芬很有好感,借机显示存在感。
“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儿烧你的大茶炉子去。”显然,女服务员小芬并不领情。
“小芬,我这好心好意的。”男青年不肯放弃。
“谢了,不用。”小芬拒绝的干脆利落,挥挥手,就像打发一只苍蝇似的。
嘿嘿,如果您手里拿着不是炉钩子,而是一杆亮银枪,也许小芬姑娘就会给你丫机会了,现在可是彻底没戏。
想到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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