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徐昌远此人身居高位,却是一棵随风倒的墙头草,最初打算将徐叶榕嫁给他当逸王妃,而后见辰王得势,就又转而巴结起了辰王,朝野上下皆戏称徐家嫁女是实打实奔着后位去的,非储君不选,非太子不嫁。
徐昌远老儿脸皮厚如城墙拐角,最会装聋作哑,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
不过到底还是有几分私德的,无论何时都不痛打落水狗,即便在陆泓逸最失落的时候,这老儿也没做出过落井下石的事。
故而陆泓逸不打算与他计较“前世”的那些纠葛,奈何他好死不死,非要提一嘴那江县令。
若陆泓逸没记错,江县令收到风声后,很快便会派人将江若灵接回去软禁起来。
江若灵当夜就逃了出来,苦苦哀求自己收她做奴婢,哪怕为奴为婢,她也不愿嫁给那常年流连烟花柳巷的何员外为妻。
陆泓逸怜她,念及在山间的救命之恩,没让她当下人,而是亲自向江家提了亲。
后来到了京城,她随几个名门贵女一起过门,成了他的侧妃。
那时陆泓逸从未想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父皇有后宫佳丽三千,几个皇兄身边皆美女如云,纳妾于他而言不过是给这丫头一个好归宿,跟着自己锦衣玉食,总归是不会委屈她的。
可委屈从来不在一衣一食,再多的山珍海味、金银珠宝,也弥补不了他迟迟未到的一颗真心……
从前他不懂,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要是一开始就绝情,让她心灰意冷断了念想倒也罢,偏偏道是无情却有情,用一个侧妃的名号,活活困住了她一生。
思及往事,陆泓逸眸光深深。
若非重活一世,真不知自己竟做过这么多的错事。
……
与此同时,五里开外的何家坡。
家财万贯的何员外闲来无事正坐在家中盘核桃,突然闯进来两个蒙面大汉,堵起他的嘴将他狠揍了一顿。
揍完还拿了根麻绳把他拦腰绑起,高高挂在了正厅的横梁上。
临走前,那对盘了十几年的文玩核桃被俩大汉一人一脚“嘎嘣”踩得稀碎,气得何景山满头冒汗唔哩哇呀,悬在横梁上死命挣扎,如断了腿的蚱蜢。
杨氏带人赶过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当即傻了眼。
回过神,她急忙吩咐左右:“快,快把绳子解了,将何员外放下来……”
幸亏只是被绑了腰啊!
这要是被吊了颈,两眼一瞪就这么死了,叫她去哪找这么一个现成的冤大头?
何景山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一坐地,嘴里直哼哼,被几个下人扶到太师椅上,哼了好半晌才勉强缓过神,一双眼睛红彤彤满是血丝,也不知究竟是疼的还是气的。
“我说何大人,你这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杨氏颇为好奇。
若说是进了匪徒吧,桌上那翡翠摆件、墙上那名家字画……还有何景山自个儿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玉佩,一样也没少。
若说不是进了匪徒吧,平白无故的他怎会被吊在横梁上?
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何景山心里也纳闷,却不欲与她这个长舌妇多言:“江夫人,你今日来又是要作甚?”
冷不丁被人揍了一顿,本就天灵盖冒烟,一开口自然带上了三分恼。
他看中了江家那如花似玉的长女,想娶回家续弦,三番两次请了媒婆上门,奈何杨氏狮子大开口,聘礼一次比一次要得多,又是垂涎他手里的商铺田地,又是想要他库房里的奇珍异宝,简直贪得没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娶不是县令之女,而是皇帝老儿的亲闺女。
杨氏哪会看不出他那点恼火?
“我说何大人,若不是我碰巧赶到,你还不知要被吊到什么时候,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何必摆出这么一张冷脸?我两家今后可是要结亲的,你当了我家的女婿,可还得叫我一声丈母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