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下山前刚吃了叫花鸡,现在肚里还撑着呢。
“若这菜不够,一会儿我再烤几只野兔。”
“不用不用,哪吃得下这么多?”李元达虽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却也觉得这黄毛小丫头忙上忙下定是累得慌。
若是再给他们烤兔肉,那杨柳似的腰只怕都要累弯了。
“野兔这玩意儿,烤熟了撒上些盐便可。一会儿谁要是饿了自己动手烤,这农舍不乏盐巴和柴火,即便在院里烤得迎风香十里,也不必担心招来山匪。”他道。
众人听了皆笑。
回想昨日为了躲避山匪,在山洞里连烹只野鸡也要小心翼翼,愈发觉得这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好不舒坦。
厨房与里屋之间,只隔了一堵薄薄的土墙。
江若灵自小耳朵灵,在众侍卫的谈笑之间,隐约听见隔壁的陆泓逸正与徐太尉说那官盐的事。
时不时还提到一个她颇为熟悉的名字——杨漳。
杨漳是杨氏的爹,也是邑县一带最大的盐商。
此人家中妻妾甚多,儿女足有十来个。
杨氏是其长女,嫁给江良骥续弦之前已死过一任丈夫,据说是在通往京城的盐道上,被劫道的匪徒所杀。
盐本不是多精贵的东西,里头的门道却深。
邑县一带民风彪悍,每年途经这里运往京城的官盐,都会被劫道的抢去不少。
明面上说是抢,其实是监守自盗,那些被“抢”去的官盐不出两日就会被运到杨漳手中,由他当成私盐分发贩卖,所赚的银钱二一添作五,他一份,官吏一份,大家各有赚头。
这无本的买卖一做就是十来年,杨漳也从一个小小的盐商变成了有名的富户。
若只是零零散散地卖也就罢了,偏偏去年秋末,也不知是哪个糊涂官嫌卖得太慢、赚得太少,竟搭上了兵部负责采买的大臣,将赃盐以低于市面一半的价格卖给了兵部。
事情很快穿帮,圣上在朝堂之上勃然大怒,骂这些贪官污吏是吃盐的“硕鼠”,这才有了陆泓逸来邑县治盐一事。
没过一会儿,陆泓逸与徐昌远就从里间出来了。
江若灵把菜一热,徐昌远鼻子都要香没了,两撇山羊胡诧异地翘得老高:“这些都是江姑娘你做的?”
有此等手艺,倒是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大人真会说笑,不是江姑娘做的,难不成是凭空变出来的?”李元达说。
徐昌远摸着胡须,讪笑了一下。
就在此时,虚掩着的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双纤纤秀足迈了进来。
那女子穿着浅湖蓝的褙子,下系藕色百褶长裙,褙子以同色缎带收腰,将身段勾勒得极为曼妙,头上的单螺髻梳得一丝不乱,高高插着一支翡翠簪。
翡翠那抹晶莹剔透的绿,与小巧的碧玺耳铛交相辉映,显得素雅而别致。
幽幽淡香从她耳畔飘散,混入醇厚的饭菜香味中,实在格格不入。
陆泓逸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