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长期的昏眩之中,祁明远已经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短暂的苏醒来判断当下的情形。
之前是他疏忽了,所以他只能自尝苦果,微微苦笑了一声,祁明远试图将眼睛睁大一些,然而他清楚地明白,而今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罢了。
“皇上,此物乃是国之祥瑞。”一个颤巍巍的老臣站在朱翊钧面前,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祁明远有些好奇,试图靠近一些方才发觉自己竟是被束缚住了,根本没可能动弹哪怕半点。
“皇上……”这是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干哑。
大家纷纷让开了一条路,眼底犹带着悲悯的意味。祁明远自顾自往前挣动了一些,方才看清了朱翊钧眼底的轻蔑薄凉:“有事?”
几乎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朱翊钧会用这样的语气来对待自己。所以祁明远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皇上,臣回来了。”
梦境之中尤为奇怪,祁明远能够听得清看得见,却是根本没办法控制事情的走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翊钧从龙椅上起身,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自己身前,轻轻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妖言惑众,妄想迷惑圣听,祁明远啊祁明远,你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闭目塞听的蠢货么?”
祁明远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强迫性地勾了起来,呼吸都有些不畅。
没有半点辩驳的可能。
然而下一秒,天崩地裂,整座宫殿就好像是忽然中了什么邪似的一整个倾颓下来,断壁残垣比比皆是,祁明远下意识地一伸手将朱翊钧牢牢护在怀里,然后就被落石砸了个正着。
那一下子实在是力道太大,祁明远被拍得几乎是筋骨寸断,却到底还是抬起头来有些困难地问道:“你……还好?”
“明远……”朱翊钧眼底似乎是掠过一丝惊慌,面上也跟着苍白了些许,在他身下压着的模样慌乱而无措,是第一次的龙颜失色。
这样的神情忽然让祁明远有些想笑,他确实也笑了,带着血沫的笑容平添了几分奇诡味道:“别怕……”他伸出手轻轻捋过朱翊钧的发梢,然后重新笑了笑,目光已是有些涣散了:“别怕。”
最后一声却是太过撕心裂肺:“祁明远!”
祁明远苏醒了,从那个总透着一股不详意味的梦里。
他浑身都是冷汗,看着光明对了半天的焦距,这才昏昏沉沉地看向旁边的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我只知道你睡了三天,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时辰了。”楚辞朝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也有些昏昏的,见祁明远醒了便松了一口气。
“楚兄……你怎么来了?”祁明远声线依旧有些哑,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楚辞朝伸手递过去一壶水,让祁明远缓缓喝了,这才道:“你睡了太久,估计也忘了之前的事情,不过你总该记得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你怎么来了?”祁明远眼底带着些许期冀。
楚辞朝没了奈何,还没开口便见旁边站过来一个人——
宫九平静无比地一挑眉:“自然是你那位皇上请辞朝来的。”
这样子分明已是熟稔得紧,祁明远叹了口气:“谢谢你们,”他想了想便转头看楚辞朝,似乎是有些犹疑地低声问道:“皇上……他还好?”
“挺好的,”楚辞朝伸手给祁明远将最后一套针去了,顺手给他一个握针吊着:“说到底,你们两个还真算是同病相怜。”
楚辞朝唇边有些冷然,祁明远看了就有些无力,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中招的,嘶……”楚辞朝这次拔针绝对是故意的,专戳人的痛脚。
“我知道。”楚辞朝如是道,然后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他将那一套针尽数拔了下去,面上也就带了些许疲意。
宫九瞪了祁明远一眼,然后伸手过去将楚辞朝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去睡一会。”
他的语气似乎是习惯了的傲然,却也不自觉地带了三分关怀体贴。
祁明远怔了怔,索性倾过身去问楚辞朝:“那个,你们两个……”
宫九骤然抬起头看楚辞朝,显然也是尤为期待这个答案。
楚辞朝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的,摆了摆手道:“明儿再说。”
宫九立刻将祁明远往后一拽,颇有一种扔麻袋的意思,然后抱着楚辞朝回去歇了。
剩下一个祁明远在后面怔忪半晌,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自顾自去找机关。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总算可以出发了。
之前宫九已经找到了一块可以移动的青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事实上就算闹出点动静也无妨,想必镇西王世子而今也不敢轻易和我们对上。”陆小凤想了想,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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