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里都漫上了一层雾气,严谟被她的模样看得心里发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沅言就撇着嘴伸手揪他的衣襟,“师傅,我要找师傅。”说着她就又挣扎起来。
严谟一手禁锢着怀里的人,防止她乱动碰到了桌子,一边冷冷的一眼往一旁正看热闹的苍鬼扫去。
“言言小时候偷偷喝醉了就会要找师傅。”苍鬼见他看过来连忙解释,又见他没明白又加了一句:“只是对长辈的依恋,真的!”
严谟这才收回了视线,微拧了眉看怀里好像越来越迷糊的沅言。
“等一下就好了,凉酒的酒性其实并不烈,就是里面加了特殊的一种草药,一口气喝多了容易醉,但酒性也很快就会退去的。”阿梓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跟严谟解释着。
严谟微微点了点头,在沅言不停嚷嚷着要找师傅的时候突然凑近了她耳边,沉声说道:“言言,乖,不找师傅,我在的。”
“就要找师傅!”沅言瞪着他,眼眶有些泛红,“还要找大白,找……嗯,大白找回来了,还有……还有万生!”她掰着手指数着,突然就哭了起来,“万生没了,万生被严谟坏蛋拖走了……”
似乎又想起了那日万生被严六拖走时的场景,沅言就这么哭了起来,大白从师姐手里活了下来,那万生呢?
严谟听着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嘟囔的话,身体一震之后突然严肃的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着,他问她:“言言,你是不是以为万生死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严谟的语速很快,似乎是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沅言愣了愣,而后哭的更厉害了,她点着头,难过的说着,“万生死了,他想救我,可是被严六拉了下去。”她此刻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问自己话的是谁。
“万生只是被严六拉下去了,你为什么就认为他死了?”
“每次……每次严谟让严六把人拉下去之后,我都没有再见到那些人,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严谟听了她的话,眸光骤然亮了起来,他碰了碰她的额头,轻声哄着她,“言言,你是不是以为万生死了,所以不愿原谅我?”
在知道大白的事情时,他就想到了,那日的万生其实就与被千媛当着沅言的面折磨了的大白一样,刺激着她恢复了记忆,却也成了她心底不愿意轻易去触碰的地方。
即便严谟让人抽取她心头血的事情,沅言原谅了,或者是当作一场合理的交易,可万生不同,万生的死就是一场她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止的意外。
严谟逼近她,想从她口里知道答案,沅言停了哭声,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万生的死是她最不能原谅严谟的。
得到了她的回答,严谟却扯唇笑了起来,他骤然欺上她被酒液染的愈加诱人的唇瓣,厮磨着,吮吸着,一句低低的叹息自纠缠的唇间逸出。
“言言,万生没有死。”他的声音很浅,却也让人忽视不了其中的庆幸和愉悦。
沅言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耳边不断响起的一句话就是万生没有死,万生……还活着……
她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唇上的热度和轻微的痛感也愈来愈清楚,猫瞳渐渐放大,之前醉酒时的一切都模糊的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停留在眼前这一幕上。
沅言猫瞳骤然一眯,抓住严谟衣襟的手猛然使力将他往后面推去,相缠的双唇被分开时还牵连着细小的银丝,被严谟一个欺近又卷了进去。
“严谟,你疯了吗?”再一次推开欺近的男人,沅言龇牙狠狠的看着他。
严谟却认真的摇了摇头,“我没疯。”他只是太过欢喜罢了,欢喜的忍不住就想亲近她,将她揣在怀里寸步不离,如以前一般。
沅言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厉往两边一扫。
被扫到的苍鬼严十二等人立刻老实的收回视线,假装看着来来往往参加喜宴的人。
“哼!”瞧见这些人老实了,沅言轻哼一声继续看向严谟,抿了抿唇低声问他,“万生真的还活着?”
从恢复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刻意的不愿意去想万生的事情,如今心里才算是落下了。
严谟收了笑,点头,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就将她拉回了怀里,将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言言,我真庆幸自己没让严六杀他,你如今才能原谅我。”
“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沅言一手将他的脑袋推开,似笑非笑的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