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烟锁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苦难,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蟒蛇惊人的挤压之力。
心脏砰砰直跳,每一次跳动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渐渐的,心跳似乎越来越慢。
又要死一次吗?
卓烟锁从来不怕死,因为她知道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
可是如今,还没有亲口问问那个人,是不是也和她一般,思念深入骨髓,她怎么甘心这样就死!
仿佛是无尽的勇气从深处流出,一瞬间流满了全身四肢百骸。
卓烟锁凄厉一声大吼,用尽毕生所学,把手中的毒针深深的刺进巨蟒之中。
那毒针是卓航用了不知道多少毒物精心炮制而成,每一年都会重新加固,其坚韧和毒性远非一般暗器可比。
尽管这巨蟒皮糙肉厚,也经不起这宝贝毒针一扎,顷刻间没入血肉之中。
毒药见效快,巨蟒甩起长长尾巴,显然吃痛之极。
还没等那巨蟒恼怒之下发动新一轮攻击,这毒素已经蔓延到蟒蛇全身。
那巨蟒缓缓的松开卓烟锁,在地上瘫成一团,无声的吐着口中的蛇信。
卓烟锁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脚发软,刚才被蛇缠绕的身上各处疼痛难忍。
她强撑着身体,摸索着爬到一边,大口喘息着,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这一切看似漫长,实际上也不过是几个瞬间罢了。
实在是凶险至极。春雪终于赶了过来,她还是没有听小姐的话语,从树上爬了下来,林中昏暗,她还来不及查探小姐那边的事实,只听到那边惨烈的打斗声。
等到走的进了,看到地上昏死过去的黑斑巨蟒,嘴里惊得几乎要塞下一个鸡蛋。
听到小姐的咳嗽,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抱住卓烟锁就不撒手,看了又看,没有被那巨蛇吞掉少了胳膊少了腿,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眼底的泪珠断了线一样滚滚而落。
“小姐,春雪的命是小姐救回来的,你若不在了,烟锁活着有什么意思!求求你,不论生与死,不要再丢下春雪一个人!”
卓烟锁耳边听到春雪的哭号,心中一阵温暖,那胸口贴身放置的双鱼玉佩似乎也在无声的对这个小小丫鬟表示赞赏。
卓烟锁柔声道:“真是个不开窍的。连留你给我收个全尸都不行!”
春雪涕泪止住,刚想辩驳几句。
卓烟锁抢着道:“好啦好啦,和你在这里争执恐怕要到天亮了,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先吧。”
春雪主仆二人小心绕过了巨蟒。
卓烟锁忽然停下,对着春雪道:“等等,春雪,我眼睛看不到,这种巨蟒倒像是我在学堂里听说过的,十分罕见。你给我取了蛇胆,我们带着或许有奇效。”
春雪苦着脸,也不敢辜负小姐的信任,挽起袖子找了尖利的树枝,配合着头上的锋利发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蛇胆取上。
主仆二人一身蛇血和伤痕,找了高高的大树躲了上去。
大约是因祸得福,她们身上的蛇血掩盖了自身的气味,又经过一条和刚才差不多的五六米的蟒蛇,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而是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方向爬去,似乎有什么在召唤这些蟒蛇。
山道上,洪一手带着洪夏举着浸染了雄黄的松树枝火把,带着大约三十多个村里的青壮劳力,正在迷雾中满山找着卓烟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