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间轻皱,望着抚琴的男子,面带关心。
前些时候,受了冷风的他病倒躺在寝宫榻上十多天,直到前天才恢复了不少,偏偏他又想出来抚琴,他自然是制止不住,只得时时嘱咐他身旁的内侍,好生看着,忙完今日的公事后,他又立刻跑来见他。
亭内早已降下了帷帘,窄窄的亭内只听得二人淡淡的呼吸声以及清浅的琴弦波动声。
待琴声歇了,那人扶手准备起身,他才不紧不慢问道:“你今日可尽兴了。”
停下的青衣男子只淡淡一笑,道:“不尽兴。”
“你就担心着你那被拿走的书。”紫衣男子微凝起脸,略带不满。
这人好书,平日里闲时最爱读书,就算是在病中也爱看书。
他见他病情久不好转,反而因为看书,眼角带着淡淡黑晕,精神不佳。
他自然不予许,便让人把书通通拿走。
那人却开始让身边人读书给他听,气的他前些时候饭也不吃,更是一晚上没睡着。
“你就爱作怪。”他凑上前去,环住青衣男子的腰,在他圆润的耳边轻轻说道。
“天天就爱捉弄我。”紫衣男子靠在他的肩旁,喃喃自语道,“从前看着我傻乎乎的,一边欺骗你利用你,又不受控制的喜欢你。”
“现在老了,你还要折磨我。”紫衣男子靠着身边人略带温热的身躯,低声说道。
“我看我生来就是个劳苦命,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以前我以为你是傻,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不在意。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
青衣男子只是淡笑,双眼微微眯着,眼角带着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
九重宫阙,何其之深,他也只能就这样慢慢地度过。
至于帝王基业,其实大多都是身后这人日日夜夜操劳。
“宴儿。”身后人轻轻叫道。
“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故意装作贫寒书生接近你。”
“你那时其实是看穿了吧。”紫衣男子吻了吻身前人的耳垂,轻声道。
何安想了想,也没应,不过当年他确实知道。
身后这人当年是自负骄傲的,虽然装作寒门书生,穿着普通书生的白衫,行止举动挑不出什么过错,但那双伸出的白净修长,看不出过多的磨损的手其实就已经暴露了。
寒门书生,挑灯夜读,抄书以供生活。
甚至有些家境更为贫寒的,农活自然是要做的。
自然而然,指尖定是带着不少的茧子的。
而他虽有茧子,却不过是像是自己习练书法磨出的茧子。
当年他在街旁卖画,他随这副身体的妹妹出游,妹妹一眼看中他摆着的一副画,他买下画时递去银两,手指轻微触碰,便已知这人并不简单。
“从前,我只想你这人唯唯诺诺,不堪大用。但相比其他皇子,你这个皇长子,不争不抢好操控,虽然皇帝不看中你,但也拗不过大臣们硬要你当太子。”
“我当时想着就算你不堪大用,没有才干,但只要我为你谋筹划策,处理政事,这天下也依旧能稳稳当当。”
何安听了这人诳语,只轻笑道:“萧灵隐,你就那么有自信,这江山就一一在你掌握之中。”
“若是最初,我没想过。”紫衣男子顿了顿,眸光变深。
半响,他沉声答道:“只是,这是第二次了。”
“定然是比上一次简单的多。”
何安倒是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志存高远,心机谋略之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朝廷之上,官场之外,他的名声从来都是那么的好。
他每走一步,定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十几步。
“你怨我吗?”紫衣男子又紧紧搂着身前人,突然问道。
这声音倒是多了几分脆弱,何安心中又叹了一声。
何安其实并不在意曾经这人的欺骗利用,只因他是知道的,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
“这天下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你的好。”萧灵隐搂着身前人,低声道。
“将来史书之上……”他又问了一句,“你怨我吗?”
何安想到二十五年前,他初到这副身体上时的情景。
有何可怨,自己不愿忧愁朝政,这人心忧天下。
这些年来,他一心为自己筹谋,治理着这片江山,都一一看在眼底。
至于史书言谈,以后他去了,又有何需要在意的。
“你的好,唯独我知我懂就好。”萧灵隐也不在意身前人的回复,只接着喃喃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上个世界完结了,其实写的挺烂的,结局也有些潦草,写的很疲倦,前期写的太压着了
如今这个世界是架空固氮朝廷,又是很大的尝试,写的好慢好慢,所以更新肯定不会稳定的,水平也很差(⊙o⊙)…恩我写这篇文其实就是想尝试我自己想写的,不会写的
只能说第一个世界算是我最擅长的,避开了我的短板,所以后面写的越来越好应该是不太可能额,毕竟我很渣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