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口中虽答应了师父,心中却悲愤难抑。眼见师父被众人抬下,心想恩师一念之仁,险些把性命送在这玄武岛主之手。此仇尚未得报,便要更改规矩,但若如此放过此等恶人,岂不是后患无穷。可师命又不可违,不由得一时心乱如麻。
正烦恼间听得归坎叫到:“走开,我玄武岛主自有灵药,不用你们多管!”转头看时,只见归坎正挥手遣开帝畿医者,自行清理鼻伤。台下弟子又向他送去本门续骨伤药。
待得敷治完毕,又听归坎齉声讥讽道:“老夫以为帝畿乃礼仪上邦,才不请自来参与这‘英雄’大会,不想华将军一败于我手,众位‘英雄’立即群起而攻!早知如此,嘿嘿,这‘英雄’大会不来也罢!”
“你偷袭在得胜,算什么英雄!”
“老乌龟自不量力,败后使诈,怎能算赢!”
“此局不能作数,换人再来打过!”台下群雄激愤,纷纷叫嚷道。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有那么多道理好讲!”玄武岛众弟子见师父取胜,跟着呐喊助阵,反唇相讥。一时间台上台下乱作一团。
吴铭见此情形,心中忽生一计。于是朗声说道:“既然前辈自认为赢得光明磊落,那是否还愿以我师弟子一战,以正其名?”
归坎从未见过吴铭,见他年纪轻轻,面目清秀,身形单薄,居然敢口出狂言,又能有什么本事了。于是斜眼道:“你师弟子是何人,还用的着老夫出手吗?”
“前辈即想正名,难道连我师弟子都怕了吗?”吴铭继续激到。
归坎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难道竟是你这小子?”
“不敢,正是晚辈!”吴铭回道。
归坎见吴铭居然敢如此挑战自己,不禁勃然大怒,心道:“我斗不过你师父,难道还拾掇不了你这小贼,片刻要你好看!”心中如此想,脸上却不见怒气,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虽已连胜三场,按理应下台休整一番。但老夫看你实堪可造,便来提点一二吧。”
“那便多谢前辈了!”吴铭见归坎中计,连忙相谢。说着转头又向尉迟贲道:“尉迟将军,我师赛前所请之事,乃是欲以皮革裹住器械利爪,减少与会英雄损伤,不知是否此局即可施行。”
“华将军以仁义为怀,想来大家均无异议,小将自当即刻变更!”尉迟贲应到。
“规矩既已商定,怎可轻易变更,再说适才一场是老夫赢下。他有何权力更改!即便要改,也需这小子拿下此局方可!难道是怕老夫伤了他不成?”归坎急欲杀吴铭而后快,而其身上坚角,甲上芒刺正是伤敌利器!
“前辈说的有理,既如此,那便依前辈所言,以此场胜负来定夺如何?”吴铭心中暗喜道。
尉迟贲见双方均欲以命相搏,心中虽鄙玄武岛主为人,又不禁替吴铭担心,却也不好再加阻拦,嘱托道:“如此请少侠小心了!”
“多谢尉迟将军!”吴铭说罢,又向归坎略一躬身,摆开架势便欲迎战。归坎见吴铭居然让自己先攻,心中暗骂:“小子无礼,此番定要取你狗命!”也不再顾忌身份,飞身上前,展开龟蛇伏波掌法拍向吴铭。
吴铭知其掌力雄浑,不敢正撄其锋,展弹纵术向左闪去,同时出两分身于归坎身后,各执短剑攻向其后脑。归坎才吃过吴铭分身的亏,早有防备,转身回掌格向两人短剑。吴铭分身远较本体为弱,一时收势不及,双短剑斩在归坎双掌掌缘,一齐崩断。
归坎掌势未歇,掌风凌厉,直将吴铭分身震出丈余,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吴铭见分身已无战力,连忙收了,心想:“看来以分身硬攻难以取胜,我如凭自身功夫,又不是这老儿对手。看来还需另寻他法。”念及此处,吴铭便不再运使度维分身,只学着师父游斗之法,纵高伏低与归坎周旋,耗其元气。
归坎亦知他打算,当下以静制动,吴铭攻来之时,则出招相迎,击退之后也不追赶,如此下去,反而是吴铭气力消耗更甚。
又斗了一盏茶时分,吴铭也已发觉此节。暗思:“分身虽然颇耗元气,但尚有胜算转机。若再这般游斗不止,恐怕必败无疑了。”心念忽动,想到一法,也不知能否必成,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吴铭决心一定,便在又攻了一招之后,飘然回退,归坎仍未追击,心想:看你还有何伎俩。不料此次吴铭并未即刻再攻,只是站立于原地暗调元神之气以备最后一击。
归坎见状冷笑道:“装模作样,有何用处,还不速速降了,说不定老夫尚能饶你一命!”不料话音刚落,吴铭瞬间发动了八个分身按八卦方位布于归坎身周,不待归坎再言,分身中六人齐挥锁链向他缠去,离位分身缠其腰腹,兑位缠其颈项,巽、坎、震、艮四位则甩向归坎四肢。
吴铭则带了余下乾坤两位分身各出机甲短兵向归坎上中下三路攻去。这一招“天罗地网”乃是吴铭刚刚自悟出的绝技,端的是密不透风,杀机深藏。
归坎只见四面八方均是吴铭身影,一时不知如何防御,竟然呆在了当地。霎时间吴铭真身带同两分身已攻至面门,其余分身则将归坎四肢躯干一一绑缚。
吴铭心中虽恨极了这老儿,但念着师父仁义之心,最后还是未下杀手。以短剑指着归坎双目冷冷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