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总算是险情已过。又见胜遇已回,便道:“公孙大夫尚在山下,将军可速与我同去接应。”胜遇见大势已定,心中也慢慢宁定了下来,随即又向岭上翼人部稍作吩咐,便带起吴铭向山下飞去。
公孙犀在林中已观战多时,期间见战局变化莫测,不免时时心惊。此时禁军终获全胜,虽历经不少波折,但于吴铭而言已是筹划的极好了,总算不枉自己一番督导之心,一时间不由得心下大慰。又见二人来谷中接应,忙快步向前贺道:“恭喜少侠首战告捷!”吴铭连忙逊谢道:“全仗公孙大夫与胜将军率禁军将士鼎力相助,何况我军因晚辈之过折损颇多,晚辈委实心中有愧!”
“嗯,此战若是无雁荡援军,禁军本可减少损伤,所谓‘围师必阙’,项老将军实不该有此疏漏啊!”公孙犀说着叹了一口气,又向吴铭问到:“少侠也不必过虑,幸而胜将军及时鸣金,我军总算得以全身而退了!不知少侠伤势可好了些吗?”
“有劳前辈挂怀,晚辈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双臂尚不能活动自如。”吴铭感激答道:“若与禁军将士舍命杀敌相较,晚辈这伤实是算不得什么。唉,只可惜项老将军封堵敌军之时未能在谷口留一虚缺,以致禁军将士难于抵挡!”
“事已至此,少侠也无需懊恼,先命禁军将残敌扫清再做打算吧!”公孙犀又劝慰道。吴铭听罢,心想也只能如此,便与胜遇一同调度禁军四下扫荡岱莱军残部。一时间只见谷中岱莱兵将或落入深沟陷阱,或为铁网锁链缚住,余下负隅顽抗者也均被帝畿将士分割合围,一一击杀。
眼见敌军残兵所剩无几之时,远处忽见一哨人马奔来,还未到近前时,为首一人已先向众人叫道:“老朽相救来迟,还望诸位莫怪!”吴铭等一听便知是项鸢到了,此刻听他言中之意,似是欲独占此役之功,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待到项鸢与众人见过礼后,吴铭抢先说道:“多谢项老将军驰援,在下疏忽,若无老将军拦截,险些令半数敌军逃出重围。”
“少侠说的哪里话来,你我同守帝畿疆域,禁军适才已节节退守,我雁荡将士及时赶至,正好救了禁军同袍,此乃我部分所当为之事,少侠不必多礼!”项鸢含笑回道。
吴铭听他虽说的客气,但句句紧扣雁荡军来援之时禁军已败,心中好生气恼,不过自己因体恤禁军士卒,在最后关节鸣金在先,也着实不好辩驳,一时间心中计议不定,只得默然以对。身旁胜遇听了二人对答之言后,却忍不住大声辩道:“项老将军此言差矣,禁军最初为敌纵火偷袭,交战时确是处于劣势。待到翼人部出战之后,我军已有胜算,若不是雁荡大军将敌军封堵于谷口,翼人将士顾念友军,此刻禁军早已获胜。我禁军浴血厮杀,舍命战了一夜,如何在老将军口中便成了败绩?”
项鸢见自己所谋已为胜遇点破,脸色一沉,冷笑道:“嘿嘿,吴少侠年幼不谙战事也就罢了,胜将军身为禁军统领,也如此信口雌黄,不觉荒谬吗?适才对敌紧要关头,禁军却鸣金收兵,只留我雁荡部独力御敌,莫非诸位在此处也视而不见吗?”
公孙犀见双方僵持不下,忙插话道:“老将军统兵到来之时,禁军已将岱莱败兵驱至谷口,况且吴少侠稍后又派出翼人部前往阻截,只是看到老将军已至,才命谷中禁军随后掩杀。还望项老将军明察,切勿伤了友军和气。”
项鸢听公孙犀出言相劝,不禁“哼!”了一声,心想吴铭与胜遇也就罢了,这公孙犀身为公主之师,还需让他几分。于是拱手道:“大夫既如此说,倒显得雁荡部此番来援是多此一举了,此节老朽便不再追究,不过禁军布防失算,为敌所乘,后又鸣金败退之事老朽还需据实回报。今日言尽于此,还望大夫保重,告辞了!”说罢更不理会吴铭等人,转身上了坐骑便向谷口驰去。